[天衣无缝] 天衣无缝电视剧

时间:2019-02-25 04:59:58 来源:QQ空间素材网 本文已影响 QQ空间素材网

  马玉国的妹妹马玉珍真的死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像一根沉重的棍子狠狠地砸在了马玉国的心上,直让他好半天喘不过气来,有那么几分钟,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跟一个死人差不多了。难道真是妹妹的魂魄附了体,在狠狠地惩罚自己的无动于衷?可马玉国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样的啊。上个星期四的时候,马玉珍是给她哥哥马玉国打过一个电话,马玉珍在电话里说自己有了麻烦。因为她无意中发现了她老板的犯罪证据,老板肯定要除她,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看看形势再说。
  马玉国当时很忙,忙得晕头转向,无暇对马玉珍的话深究,但他还是觉得马玉珍过于敏感了一点。人家那么大一个明星企业家,和自己的关系那么铁,要不自己也不会把自己的妹妹介绍到他的公司里去上班是不是?他真的会因为马玉珍说的那什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为难马玉珍?马玉国当然不相信。何况现在的这些企业家,又有谁是干净的?谁的屁股后面不是糊着一摊稀屎?对于这种事情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谁还会在乎别人知不知道自己的一两件不光彩的事情?所以马玉国就觉得马玉珍完全没有必要大惊小怪。她现在的这种反应实在是因为太年轻太幼稚了,就像一个从来没有到过乡下的千金小姐,一下轿就踩了一脚稀牛屎:其惊恐程度是可想而知的,但如果非要说那脚上的牛屎会危及到人的生命的话,那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尽管马玉国当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他并没有把这些话全部对他妹妹说出来。自己的妹妹嘛,毕竟是把他当成了一种依靠一种信赖,才对他说那些话的,他不可能一点也不顾不及妹妹的感受。所以他对马玉珍说,要不你先找个地方休息几天,这个星期天我去找季明谈谈。
  季明就是马玉珍的老板。季明和马玉国是同学,也是同乡,又一块长大,实际上季明也是看着马玉珍长大的。小时候马玉珍把马玉国叫哥,也把季明叫哥,所以马玉国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季明会对玉珍怎么样。季明以前曾经想让马玉国到他的公司里去帮他。马玉国没有答应。马玉国不答应是有他的理由的。他不是不想去,也不是嫌工资低,相反季明开出的价码比马玉国现在的收入要高出好几倍,但马玉国没有去,他把这个机会留给了他妹妹马玉珍。
  马玉珍这几年在季明那里一直干得挺好的,从一个普通职员做到了总经理助理,成了季明的心腹。既然是季明的心腹,那还有什么话说不清楚呢?
  但是马玉国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还没有等到星期天。他就听到了他妹妹马玉珍的死讯。
  最先发现马玉珍尸体的是一个钓鱼的人。这个人在河边看见了一个麻袋,鼓鼓囊囊,还以为装了什么好东西呢,等他解开系麻袋的绳子。最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因击打而变得血肉模糊的女人脸。钓鱼人惊得浑身一颤,连话都来不及说,一泡稀屎全拉在了裤裆里。
  马玉国是接到警察的通知后赶到的。马玉珍的尸体这时候已经被人从麻袋里弄了出来,平躺在河滩上,旁边围一圈警察,离警察二、三十米远的地方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警戒线的外边三三两两站着一些看热闹的人。马玉国冲进警戒线,还没有等他走到马玉珍的尸体旁,他的腿一软,眼一黑,人就倒了下去。
  马玉珍死得很惨。她是被人装进麻袋后活活打死的。她的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的地方,数不清的瘀斑和骨折。如果不是和她有着某种深仇大恨。有谁会对她下得去如此狠手?凶手的目的不明确,对马玉珍既没有劫财,也没有劫色。马玉珍随身挎包里的现金、银行卡、证件、手机一样都不少,马玉珍死前也没有受到过性侵犯,那么凶手如此残忍地杀害马玉珍究竟是为了什么?
  杀人灭口。
  在刑警队,马玉国对询问他的警察说了这样一句话。
  负责马玉珍案子的警察姓李。大家叫他李警官,马玉国也叫,他李警官。马玉国的话引起了李警官的注意,他追问了一句,什么意思?你能说明白一点吗?
  于是马玉国又重复了一遍,杀人灭口。
  李警官问,谁?
  马玉国说,马玉珍的老板,季明。
  李警官就合上了做记录的笔记本,然后再问马玉国,你有证据吗?
  马玉国说有,我妹妹在临死前两天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她无意中发现了她老板的犯罪证据,她的老板可能要除掉她。
  李警官说,这不是证据,它只是你们的一种猜测。除非你能拿出你妹妹在电话中说的那些东西。否则你有可能面对诬陷的指控。
  马玉国就沉默了,不再说话,一直到离开刑警队,他都没有再说一个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同李警官一起办案的那个警察说,这个人有点怪。
  李警官说,他妹妹死了,对他的打击很大,可以理解。
  从刑警队出来,马玉国没有回家,不知道他在哪里逛了一夜,等第二天家人找到他时,他一个人坐在马玉珍生前的公司门口。也就是季明公司对面的马路上,望着那幢高高的大楼发呆。在昨天以前,他妹妹马玉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和这幢大楼里的其他人一样,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可今天她怎么就没有了呢?怎么就死了呢?而且死得那样惨。马玉国知道他妹妹临死前一定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她肯定曾经痛苦地大声呼救过,她希望有人能够听见她的呼救。而且听见她呼救的人最好是他的哥哥。因为从小到大,马玉国都是他妹妹马玉珍依靠和信赖的对象。长兄如父,自幼失去了父亲的小姑娘自然就会把她哥哥当成她惟一的靠山。可是就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的靠山却没有出现在她跟前,所以对于妹妹马玉珍的死。马玉国真的是不能原谅自己。他说,她本来是不会死的,是我害了她。
  马玉国的母亲抱着他头哭道。怎么是你害了她,她是被别人害死的,我的傻儿啊。
  马玉国坚持说,不,是我害了她,是我杀了她,是我亲手杀死了她。
  马玉国怎么可能害死他妹妹呢?所以听见马玉国说这句话的人都认为马玉国说的是傻话,也有人认为马玉国是不是因为他妹妹的死受了刺激:真的变傻了。
  后来,马玉国每天都到季明公司的大楼前去,对每一个进出这幢大楼的人重复那句话。这里的人大都是认识马玉国的,也对他妹妹马玉珍的死很同情,所以当马玉国刚开始对他们说的时候,他们也像马玉国的母亲那样纠正一下他的说法,然后宽慰他几句。可是什么话都架不住反复唠叨,人们发现马玉国变得有些像祥林嫂了,就开始有意疏远他、躲避他,实在躲不开的就对他点一下头赶紧离开。但马玉国似乎并不在乎人们这种态度上的变化。仍然一如既往地向每一个他有可能接近的人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自己的叙述。
  终于有一天,他逮着了季明。
  季明从一辆黑色的轿车里出来。看见了坐在他公司大门前的马玉国,他没有躲开。他是马玉国的同学,又是同乡,两个人以前好得像兄弟一样。他怎么能和其他人一样见了马玉国就躲开呢?所以他没有躲,而是挥退了手下人,一个人向马玉国走去。季明像往常一样亲热地拍了拍马玉国的肩膀,却没有说话,但他这一 拍就已经表示了他对马玉国的安慰。
  马玉国对他说,我妹妹死了,是我害死了她,你相不相信?
  季明说,我当然不相信,她明明是被别人害死的。怎么会是你呢?
  马玉国说,是我,真的是我。玉珍临死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她掌握了她老板的犯罪证据,她老板要除掉她,要我帮她。我不相信,她的老板不就是你吗?你是她哥,你怎么可能害她呢?你说是不是?我想她肯定是弄错了。我把她说的话对警察说了,警察也不相信。警察说,要想知道玉珍说的话对不对,就必须找到她说的那个证据。所以我天天在找,我现在再去找。
  说完,马玉国就走了,把季明一个怔怔地扔在了大门口。望着马玉国离去的背影,季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很复杂的表情。
  第二天,季明带了一行人到马玉国家去慰问马玉国和他的母亲。这是玉珍出事后他第一次登他们家的门。他叫了一声干妈,马玉国的母亲眼泪就下来了。以前季明就是这样称呼马玉国的母亲,马玉国的母亲常说季明就是她的半个儿子,所以季明就干脆把马玉国的母亲称作了干妈。和季明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心理医生。是季明带来专门给马玉国看病的。心理医生对马玉国进行了初步的诊断:提了一些问题让马玉国回答。然后他对季明和马玉国的母亲说,马玉国是因为他妹妹的死受了强烈的刺激,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根据他偶尔情绪不受控制的表现,还可能伴有间歇性的精神分裂症,建议带他到医院去做一个系统的检查。季明就征求马玉国母亲的意见。马玉国的母亲说,去吧,你们是兄弟,现在也只有你能帮他了。
  季明就把马玉国带到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结果和那个心理医生的诊断差不多,季明问需不需要留在医院治疗,马玉国坚决不肯。医生说,既然这样,如果强迫把病人留下来反而会刺激他,加重他的病情。而他现在这种情况也不一定非要住院不可。回去吃些治疗的药物,在家里静养对他兴许会更好一点。于是,季明就把马玉国送回了家。
  季明是名人。季明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媒体记者的眼睛。季明帮助马玉国的事情第二天就上了报纸的头版,文章里还详细提了马玉国的病情。报纸出来了,送到了季明的办公室,季明仔细地看了整篇文章。脸上没有出现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仔细地观察才能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满意的神色。是那种如释重负后的轻松感。
  马玉国回家后还是每天都照样外出,他去的最多的地方还是季明的公司门口,他现在虽然并不强迫每一个经过自己身边的人都停下来听他的叙说,但如果人家愿意听,他也会不厌其烦地把自己以前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人们慢慢地发现马玉国比以前变得沉默一些了,或者说他的情绪比以前要稳定了一些。没有人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会一直盯着对面楼上的一个窗口,一看就是大半天。那是他妹妹马玉珍以前的办公室,在马玉珍办公室的旁边,就是季明的办公室。马玉国的目光由下而上地漫射上去,两间办公室当然都收在了他的眼底,所以马玉国究竟是在看马玉珍的办公室还是在看另一间办公室,谁都说不清楚:不过在其中有一间办公室的窗帘背后。常常有一双眼睛顺着缝隙往下看。如果把这双眼睛换成是一把枪的话,马玉国的身体上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有一天下雨,天阴得很,下了班的人们从大楼里涌出来,挤进各种大大小小的车里,四面八方作鸟兽散。谁也没有注意路边的马玉国。也许在他们的眼里,马玉国已经和那些街灯一样,成了一个熟视无睹的景物,没有人会特别留意他的存在。等人散尽了,马玉国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准备离开。这时突然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车门大开,从车里跳出几个大汉,还没等马玉国看清这几个人的面目。一条麻袋就从上到下罩在了他身上,把他严严实实地装了进去,然后塞进了车里。马玉国没有叫,他知道叫也没有用。一个傻子,怎么会知道反抗呢?他就呆在麻袋里静静地等,看看这些人到底要把他弄到哪里去,看看这些人会怎么对待他,是不是也会把他像他妹妹一样地闷在麻袋里打死。
  车驶的时间很长,凭感觉马玉国知道是出了城,路况开始变得不好起来,坑坑洼洼地,颠簸得很。不知道走了多远,车停了,那些人把他从车里抬下来,扔在地上。马玉国感觉到身下凹凸不平,像是鹅卵石。马玉国明白了,这是河边,说不定就是他妹妹遇害的地方。马玉国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些人怕是要对他痛下杀手了。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要杀死他呢?还没有等马玉国把这个问题弄清楚,一根棍子就落在了他的身体上。接着就是第二根、第三根,还有数不清的脚在不住地往他身上踢。马玉国没有能力反抗,也不可能反抗,他只能用双手拼命地护住头,把身体尽量缩成一团。用躯干和四肢去抵抗击打。好在那麻袋很大,马玉国还有一定的活动间隙,否则他就死定了。
  不知道打了多久,外面突然停了下来。有人问,是不是死了?
  又有人说,不能再打了,老板交待过,只给他一点教训,不能把他打死。他妹妹已经被我们打死了,我们要再把他打死了,会引起警察注意的。这家伙已经把他妹妹跟他说的话告诉了警察,他要是再死了,警察肯定会找老板的麻烦。
  另外一个人说。这傻家伙真他妈的讨人厌。没事了天天蹲在公司门口犯贱,惹得老板不高兴。要我说让他彻底消失算了。连根人毛都看不到,警察找谁去?
  还是刚才那个人说,行了,行了,给他一点教训就够了。一个傻子的话。警察也不能作为证据拿到法庭上去。只要他以后不碍老板的眼。我们也省得跟他耗神。
  然后就是一阵汽车的发动声。很快一切都归于平静。
  很久,河滩上的麻袋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接着就从里面爬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血肉模糊的马玉国。爬出麻袋的马玉国没有马上站起来,他似乎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或者说他身上某些地方骨头已经被打断了,站不起来。马玉国坐了一会儿,大约有十几分钟左右,他才开始活动身体,先是脖子,然后是躯干,最后是四肢,后来他竟然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老天,他居然还能走路。马玉国先到河边去洗了洗脸,把脸上的血污留在了河水里,而身上的伤痛却不得不带回家。不带回家他又能怎么样呢?他总不能像洗脸一样把一身的伤痛都洗下来吧,除非他把命也丢在这里,那样就彻底干净了。但马玉国不能死,他也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所以,他回家了。
  不知道马玉国是怎样回的家。反正他回到家时天已经快亮了。马玉国的母亲打开门。见到惨不忍睹的儿子,吓得快要晕过去。她把马玉国弄到床上。惊恐得却不知道是应该先打110,还是先打120。马玉国说,我痛,我要睡。
  马玉国一觉睡了两天两夜。
  他到底还是被打断了三根肋骨。一根手指骨,一条左下臂骨,右眉骨缝了四针,下巴缝了三针,右脚踝缝了五针。马玉国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两个月后,马玉国吊着一条还没有完全康复的胳膊起床了。下床后的马玉国没有再到 季明的公司那里去,他母亲把他看得很紧,不许他去。其实就算他母亲不管他,他也不会去那里了。因为他在那里被人拖上车挨了一顿打,差点连命都丢了,就算一个再傻的人,他也怕死啊。但马玉国是不是一个真怕死的人。却很难说清楚。因为他被人塞进麻袋里去挨打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没有呼救过一声。也没有只言片语的讨饶,甚至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后来那几个打他的人坐在车上还在纳闷,说是不是所有的傻子在挨打的时候都不知道痛。他们说这话的时候,马玉国已经从麻袋里爬了出来,在河边洗脸。他们知道马玉国如果不死。一定会从麻袋里出来的,但他们不知道他们先前在麻袋旁边说的话,马玉国也听见了。马玉国的身上虽然伤了数不清的地方,但他的两只耳朵却是完好的,所以他把外面人说的那些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后来每每回想起那些人说的话,马玉国的脸上就会出现一种古怪的笑。马玉国的母亲问他笑什么,马玉国也不作解释。一个脸上常常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笑容的人,在外人看来是不是更像一个傻子?
  马玉国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精神头也有了,就又开始在街上闲逛。这期间马玉国的母亲也去过几次刑警队。询问马玉珍案子的进展情况。但由于这个案子没有一点有价值的线索,刑警队也毫无办法。公安局就出了一个悬赏通告,向社会征集破案的线索,满大街贴的都是。马玉国看见了,就揭了一张下来,跑到刑警队去了。
  刑警队值班的人不认识马玉国。由于马玉珍的案子成了个无头案,两个月以前侦办马玉珍案子的李警官就接手了另外一件案子。马玉珍案就被暂时放了下来。
  值班的警察问马玉国,您有什么事吗?
  马玉国说。我找李警官。
  值班警察说,李警官办案去了,不在家,您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马玉国就把手中的悬赏通告往桌上一放说。我来自首。
  那警察吃了一惊,忙问,你自什么首?
  马玉国就指着通告上的马玉珍说。我是这个人的哥哥,她是我妹妹。她是我杀的,我一共捅了她三四刀,不对,是七八刀。对,起码也有七八刀。脖子上。胸口上,肚子上都有。马玉国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身体上比画着给那个警察看。
  马玉国的话显然让那个警察很震惊,他立刻拿出手铐将马玉国铐了起来。然后就找出马玉珍案件的卷宗。核对马玉国刚才说的那些细节。可是他发现马玉国说的话没有一处和卷宗里记录的吻合。还有死者的照片也清楚地显示死者是死于钝器的击打,而不是刀伤。还有法医的报告也是这样说的。值班警察感到事情有些奇怪,就拨通了李警官的电话,把情况向他作了报告。
  李警官在电话里说,扯蛋,他来自哪门子首。他的脑子有些不正常你看不出来啊?,他是因为他妹妹的死受了刺激,才会变成这样的,你怎么就不想想呢?
  值班警官说,队长,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送他回家。
  马玉国被警察送回家后,大约过了半个月,街上发生了一起车祸。当时车祸就发生在马玉国的眼前,一辆满载的泥头车把一位过街的妇女直接撞到了人行道上,人就躺在马玉国的面前,当时就断了气。汽车司机看见自己撞人了,吓得扔下车就跑了,等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只有马玉国还紧紧地抱着那位死去的妇女,他的旁边站着一大群围观的人。
  警察问,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马玉国说,我是司机,是我撞死了她。
  马玉国被警察带到了交警队。可是带回交警队后警察很快就发现他们弄错了。马玉国不但不是肇事的司机。而且还是个脑子有些问题的精神病患者。他们那个气啊,这不是耽误事吗?他们一气之下就把马玉国关进了拘留所。马玉国在拘留所里被关了一夜,等第二天交警队的领导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领导把那两个办案的警察臭骂了一顿。然后亲自驾车把马玉国送回了家。并向马玉国的母亲作了诚恳的道歉。
  马玉国两次到公安局去自首。两次被警察送回家。看起来真的是有些傻了。正常人能没事硬把自己往局子里送吗?话传到马玉国母亲的耳朵里。马玉国的母亲只能偷偷地流泪。她能说什么呢?虽然她不相信儿子就一直这样傻下去。但儿子目前的状况却也不能不让她担忧,她只希望公安局能早一点破案,抓住杀人凶手,那样对马玉国就是一种安慰,说不定他就能从此好起来。
  第二次从公安局回来,马玉国的母亲对马玉国看得严了一些,她天天在儿子面前唠叨,像哄一个三岁小孩那样哄他。那一段时间马玉国似乎有了一些好转。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惹事了,但他还是每天出去。他都去了什么地方。他没有对他母亲说。马玉国的母亲有时候也偷偷地跟在马玉国后面,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马玉国什么也没有干,他仍旧是满街闲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马玉国突然喜欢上了小汽车,看见街边停着的小汽车,尤其是好看的漂亮的高档小汽车。就像色鬼见了漂亮女人一样迈不开腿,就会忍不住转一转,摸一摸。车主看见了,像赶苍蝇一样地把他往一边赶。赶了几次,马玉国就不再摸街边的小汽车了,他去了停车场。那里的小汽车多得是,随便他摸,而且也没有人赶他。时间不长。城里大大小小的停车场,地下车库他几乎都去过。有时候天晚了,他就睡在那里,直到他母亲把他找回去。停车场的保安似乎也默许了马玉国的存在,因为有他在那里游荡,对偷车贼反而是一种妨碍。马玉国的母亲跟了几次。发现马玉国虽然喜欢汽车,但也就是看一看,摸一摸,并没有什么越轨的举动。她也就不再跟了。
  又过了一些日子,好像是快中秋了,季明突然想起了马玉国。以往中秋节前季明总是会接到马玉国的电话,让他中秋节回家吃饭。自从马玉国买了房子,把他母亲从乡下接到城里后,季明每年的中秋节都是在马家过的。后来季明做大了,有了应酬,有时候不能去,但也会接到马玉国的电话,今年马玉国大概不会再给他打电话了。季明这样想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地下车库了。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季明今天有点事,下班晚了点,但也不是太晚,“金太阳”那边还有一帮人在等着他呢。当季明来到自己的车前,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车后面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季明定睛一看这个人竟然是马玉国。季明的心头忽然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然而还来不及等他做出什么反应,马玉国已经来到了他跟前,马玉国手中的一把匕首准确而有力地刺入了季明的心脏。
  季明的思维就永远定在了那一刻,可他的眼睛却迟迟不肯闭上,直愣愣地看着马玉国。
  马玉国就站在季明的对面。两个人相距不过咫尺。但对视的目光里却包含了太多的内容。只不过这些内容一个是流动的,可以变化的,而另一个则是凝固的,永远不可能改变了。
  季明死了,死在他心爱的车前。他的身上涂满了血,他的车上也涂满了血,是他自己的轿车,那些血是马玉国涂上去的。马玉国不但把季明的血涂在了季明的车上。季明的身体上,也涂在了自己的手上,脸上,然后他就提着那把匕首去了公安局。
  李警官是被人打电话从被窝里叫起来的,等他赶到现场,见到的是一塌糊涂的景象。有人告诉他,凶手已经在局里了,是自己去自首的。李警官又马不停蹄地往局里赶,可等他见到凶手时。差点没把他鼻子气歪。
  马玉国见到李警官,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也不陌生,他冲李警官笑了一下,甚至还鞠了个躬。他说,李警官,那个人是我杀的,我来自首了。我杀了他七八刀,噗、噗、噗,他就死了
  李警官的脸色都气白了,他真想举起手,狠狠地抽马玉国一个耳光。而且他的手已经举了起来。可最后却落在了桌子上。“啪”的一声巨响。桌子上的笔啊纸啊这些东西就飞得满地都是。办公室里的人都抬起来头来。看着李警官,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态过。好在李警官虽然很生气,却还能够控制自己,他也就是使劲地拍了一下桌子。并没有打算把马玉国怎么样。不过他拍完了桌子之后还是指着马玉国的鼻子把马玉国骂了一通。他说,你他妈的真是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件多么混帐的事。你破坏了杀人现场,到处都弄的是你的痕迹。你让我们怎么破案啊?
  可气归气,骂归骂,他又能把马玉国怎么样呢?最后,他们决定给马玉国进行强制治疗。因为如果听任马玉国继续这样闲逛下去,还不知道会给他们的工作带来多大的损失。于是。马玉国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一年后,马玉国病愈出院,带着他母亲回乡下老家去了,从此没了音讯。
  
  (责任编辑 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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