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歌曲原唱 [红尘]

时间:2019-02-25 04:57:42 来源:QQ空间素材网 本文已影响 QQ空间素材网

  一   他俩的心思被老柏一语点破了。   家里计划着就现有的木料制一张方桌(原有的方桌太旧了)、一千写字台(这是给立秋的)、一张床、八条杌凳。老柏,清河村木匠行的老前辈。年轻一辈都出去了,而老柏老了,每年转来转去就这一块。所以,哪家有事差不多都找老柏。老柏会说,人称老白嘴。那天,是老柏来到黄家的第四天。老柏是五月初六来的。本来十组张家与老柏预约在先,但勒孝兰强调她的理:家里没有男人。这次恰好老小家来过节(端午节)。倘老小走了,到时无人服伺。原因很简单,老柏没有徒弟。他到哪家,必须有人打下手。老柏便与张家通融了一下,任她将一套家什用一辆板车拖走了。老柏一来,黄胜便暂时做起了徒弟。老柏话多,喜欢闲嗑。一闲嗑,时间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老柏扯东扯西,最后便扯到黄胜与嫂子勒孝兰身上了。老柏先是围绕着这个话题打圈圈。他数着方圆几十里内有多少个这样的例子。如哥哥死了,嫂子让给了弟弟;或弟弟死了,弟媳跟了打光棍的哥哥。这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形成了现象,乃至成了一种习俗。说着说着,老柏掏黄胜的底细:年龄已30出头了,老大不小了,该谋上一个了!外面有没有相好的?可曾托了人说媒?黄胜有点心不在焉,所以回答得干干脆脆。公司里大多都是男的,仅有几个女的也都是婆娘。成天呆在围墙里面,能跟谁谈恋爱……老柏高兴了,仿佛等着这句话。他顺势将话题转到勒孝兰身上。先夸她勤奋耐劳,家里一把手家外一把手。自从爱人去世(遭遇车祸)后,含辛茹苦供孩子上学。守寡七年了,也不曾给人闲话。说着说着,老柏有点感动了。而黄胜听出了音,不跟着应承了。老柏说完了,问他:“孝兰好不好?”黄胜见他话里有话,脸一紧,往开移了移。老柏接着说:“这么多年了,一个女人顶着门户,容易吗?”黄胜还是不吭气。老柏不高兴了,抬头向外张了张,见女主人尚未回来,便提高嗓门说:“她要是跟人,你舍得吗?”这一问算是将他们之间的那层纸捅破了。黄胜一怔,像是支吾了一声,手中的锯紧跟着锯得更快更响了。老柏一时拿他没办法。等他坐下喝茶,方心平气和再次将话引了上来。   “黄胜,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论起辈分,你应叫我舅爹爹。今朝不要怪我老柏嘴臭。实话对你说,你与孝兰,村里不少人早在背后议论――”   黄胜的目光被这句话牵起来,只是有点发飘。   “我刚才说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要说。随他!俗话说:�口扎得住,人口扎不住。但你与孝兰,我看嘛――”   黄胜手中的茶杯停住了。   “我看就这么的了!”   “老柏,你中午酒喝多着!”   “我没有喝多!黄胜,我现在在跟你谈正经事!”   “可是,她――”   “她什么?”   “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了!泥巴掉进屎里,不是屎也是屎!晚上,你就到她房里去!”   老柏用斧子钉着凿子。凿子直一下,斜一下。木料碎末从那眼里欢快地跳出来。他只专注着他的“眼”,却不知道喝茶的人两颊火燎燎的,像喝多了酒一样。   “怎么,怕了?”   “而是,她――”黄胜嗫嚅着,有口难言。   “晚上你进去!她不会拦你。若拦你,你就讲是老柏叫的!”   二   18点多时,老柏吃过晚饭,说走便走了。这时,勒孝兰洗了澡进入堂轩,与黄胜同桌共餐。黄胜若有所思,木木地吃着饭。而勒孝兰自顾舀汤,舀够了,手执着汤匙向对方示意一下,可黄胜没有反应。   “怎么,不舒服?”   “不是。”黄胜这才抬起头。女人身上泛着花露水的清香。这种清香很淡,但他的鼻子却对这异常敏感。继而,不时用眼光审视着。嫂子虽然40来岁了,脸色虽没有城里女人那种白皙,但她健康丰腴……这么想着,心便向对方靠近了。脑子里继续转悠着老柏走时丢下的话。   “我是想老柏这个人――”   “怎么,老柏答应为你做媒了?”   黄胜愣了一下。   “我去年就托付他了。他答应为我听着。今朝他说哪家了?”   黄胜停住了,拿眼睛看定嫂子。而嫂子没有理睬,继续说:   “你也不小了。你自己不筹划,嫂子不为你操心,谁为你操心?”   黄胜仍怔着,寻思老柏在嫂子面前是否曾作过交代。   “你心里真的一点也不急?”   勒孝兰的语言加重了。这在提示:我在谈一件正经事。   “这事急不得。世上什么事都可以急,但这件事却急不得。有时,越急越坏事。”停了停,黄胜接着说:“下昼你走时,老柏将你托付的事全对我说了,他讲的那个人不错,我早就认识――”   “是吗?本村的?还是在本乡范围之内的?”   黄胜见她一脸神采,撅着嘴说:“老柏交代暂时不能告诉你!”   勒孝兰生气了:“这个老白嘴,事先怎么也不跟我通个气。要知道,咱家老小可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人,生得标标致致的,而且老实、能干――”   黄胜白了她一眼:“怎么饭塞不住嘴?”   勒孝兰却老起脸:“我说的可是实话。嫂子是过来人。所以,在婚姻这件大事上,我要为你参谋。说的对象起码要般配。”   黄胜索性厚起脸皮:“老柏说的这个人,各方面我都满意,只是年龄大了的。”   “年龄大算什么?只要人好。我与你哥――”触及痛处,勒孝兰的声音陡地弱了下来。停停,方说:“我不是比他大一岁。”   “还有――”   “还有什么?”   勒孝兰抬起头来,等待着。   “还有,对方是结过婚的。”   勒孝兰准备舀汤的手停住了。二人的目光碰了一下,便各自撤回。等各自的晚餐快要结束时,勒孝兰才开口:“怪嫂子整天忙着脱不开身。应该早为你张罗――现在,关键是你的年龄偏大了点。乡下不同城里。一般小妹二十一出头便被人相上了。”   “你是说那个不好?”   “那也不是。关键看你可愿意?”   “对方各方面我都满意。”   “那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下一步,我想把事情定下来!”   “依你。我做嫂子只有支持!”   勒孝兰应着,但有点心不在焉。   三   翌日下午,老柏见女主人扛着锄头走了,冷不丁地叫:“黄胜!”黄胜以为有什么事,匆匆走进堂轩。老柏正在�桌面。他恭立着,等着老师傅发话。   “我昨天下午交待的事――”   老柏抬起脸,停住手。   黄胜忸怩着,像刚来的新娘子。   “我晓得。”   老柏直来直去:“你到她房里去,她没怎么的吧?”   “我……我怕!”   老柏不高兴了:“怕什么――这么说,你没去?”   黄胜吭吭哧哧着,憋出一句:“你应事先通过她一下!”   “你小子真笨蛋!你今天晚上去。有什么事你就说是我老柏叫的!”   见他还愣着,老柏开导说:“世上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有些事只能说,不能做。你听我话,进去之后,看她怎么待你。有什么事,我老柏为你兜着。告诉你,我今年七十二岁了,这辈子吃木匠饭,跑东家走西家,说了十几对人。你与孝兰是最后一对――”   这时,女主人的声音出现在门外不远的地 方。老柏刹住口,用嘴示意他继续干活。   煞黑时分,老柏说走就走了。   同昨夜一样,客人一走,勒孝兰才上桌吃饭。黄胜呷着茶,有滋有味地看着她吃饭。片刻,勒孝兰打破沉默:   “这老白嘴,上昼我问他是哪家,他死不开口!”   停停,又说:“我是嫂子,怎么不能对我说呢?”   然后又说:“到底是哪里的?你一说我肯定知道。”   而黄胜正垂着脸想着什么。见他没有反应,勒孝兰搡了一下桌子,提高声调说:“问你呢!”   黄胜这才一惊,正襟危坐,问:“刚才你说什么了?”   “老白嘴说的是哪家的?”   黄胜装聋作痴:“他没对你说?”   “我问他,他光咪咪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黄胜眨眨眼:“这不是对你说了?”   勒孝兰白了他一眼。而他再次若有所思。看去,像一位乡村哲人。勒孝兰一脸无奈,只催促他:“时候不早了,还不洗澡去?”   黄胜应着离了席。一会儿,洗澡间里传来稀哩哗啦的水响。   不久,便是夜了。渐渐的,村落里安静下来。夜是以一个“静”字来显示本性的。所以,乡村的夜来得很早。   一男一女,一个住楼上,一个住楼下。家里有两台电视机,一台彩电,一台黑白。彩电本在楼下。后来,立秋将其搬到所住的楼上。彩电25英寸,搬上搬下很费事。所以,彩电便一直放在楼上。此时,楼下的黑白电视早熄了。黄胜知道屋里的人并未入睡,便踌躇着,再次踱进室内。伸手关了电视,娱乐节目里的那些红男绿女们闪了去。夜的静乘虚而入。摊在木躺椅上的黄胜一下子陷入黑暗中。耳旁没有杂音,有的是田野里青蛙们单调的合唱,及偶尔传来的狗吠声。因为喝了浓茶,他的脑子显得很清爽,一点也没有疲倦的意思。作为一位壮年男子,往往一点点触动,灵魂便不能安分下来。于是,耳畔响起老柏白天里交代的话。   去,还是不去?   正思怔着,楼下的电话响了。不用问,那是立秋(黄凯、勒孝兰之子)的。一会儿,底下又安静了。木匠活仅有两天了。两天之后,我又要走了。这一走,必须等到中秋或春节……想到这,他显得很急躁。一急躁,心里蠢蠢欲动起来。捱到22点时,仍未平息心里的风波。终于拿定主意时,他又担心她睡了。无奈中,他拿起手机摁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一响,女人的声音传上来。他忙关了手机。清坐良久。等心捺定下来并拟好措辞,方一步一步下了楼。   四   黄胜进入堂轩,故意放重步子,并且清了清喉咙。抬手摁亮堂轩的白炽灯。灯一亮,这才发现房门敞开着,仿佛是等他进去。拉开纱门,轻步而入,反手将纱门合上。这时,里面的人摁亮了壁灯,继而将帐子一分下了床。黄胜将沙发上的一块海绵垫捡开方才坐上去。勒孝兰轻摇着扇子半坐在床沿上。   “有什么话要说吗?”勒孝兰的声音轻柔,像外面飘忽的夜雾。   一进入对话状态,黄胜的心反而不跳了。   “木匠活一做完,我就要走了。”   “那老柏说的事――”   “今晚我就是为这事想跟你谈一谈。”黄胜拿出男人郑重的口气。   “有什么话尽管说,别把嫂子当外人。”   见对方似在云里雾里,黄胜有点为难了。   “今天下午,不,昨天下午,老柏,叫我晚上到你房里去……”黄胜慢吞吞地说着,很费力地咬着字。言毕,便傻乎乎地等待着。   勒孝兰稍一回味,舌头有点发软了:“老柏,他、他是这样说的?”   “他没对你明说?”   这句话算是一语点破了。   “这死老柏,一辈子老白嘴!”勒孝兰叼叼着,但心里痒丝丝的。那是一直蛰伏在暗角里的念头。这念头像一粒种子。如今,这种子出芽了。她只是感到这来得有点太突然了。   “嫂子现在已是人老珠黄了。你还年轻,完全可以找一个相当的。”勒孝兰竟不敢抬头,连出气也不均匀了,而且脸上隐隐发烧。   黄胜却很勇敢,借着暗淡光线的掩护吃吃地说:“我舍不得你――”   这句话将18年来朝夕相处的情分推过了河。这一推,性质就改变了。   勒孝兰感动着,泪水夺眶而出。   “十年了,你哥走有十年了。”   泪水一下了使人进入悲怆的气氛中。十年前夏天的一个傍晚,黄凯从镇上骑车回家。当行至S弯道时被一辆疾驰的摩托车撞到桥下……虽然已过去十年了,但泪水使人感觉到灾难仿佛就发生昨天。   黄胜说话了:“这十年,你是多么不容易……你光为我操心,可是你想过你自己吗?要知道,你也还年轻。可是,你无论跟谁,我都不放心。”   五   两天之后,老柏满意地走了。   六   夜。   又是夜了。   明天早晨,黄胜便要走了。勒孝兰将他准备好的行李检查了一遍。等忙清了,她在楼下骚动不安起来。从明天开始,又该自己独守空楼了。于是,心事重重上了楼。这时,黄胜正清坐在躺椅上,仿佛等她已经很长时间了。在昏昏的惨白的节能灯的光线里,勒孝兰用眼光寻找着。黄胜起身让座时,她就着床沿轻轻放下屁股。   男的没有话,女的也没有话。其实,双方都在等着对方说话。一时间,空气渐渐凝住了。两个人仿佛是在听夜。晴和的夏夜,乖顺而温从。没有一丝儿风,树们都老老实实的。在不深不浅的夜色里,不时有一眨一眨的萤火虫――这夜的小小精灵――从树叶间冒出来。耳里依然是不远的水田里传来的青蛙们合奏的乐章。除此。便是楼下草丛里的虫鸣,蛐蛐或者蝈蝈。所以说,夜应该属于这些发出声音的小生灵们。   这时,勒孝兰说话了。   “明天就要走了。再说话可就要钱了。”   黄胜这才从一种艰难的思考中挣扎出来。他挨着勒孝兰身边坐下,伸出手。勒孝兰将手交给他。于是。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老柏一走,就把我们的事带出门了。”   “有顾虑了?”   “既然是那么回事,人家迟早都晓得。自今往后,我勒孝兰可就是你的人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娶我的嫂子。”   勒孝兰轻轻叹了一口气:“人活着,让你想不到的事多着呢。”继而,透出心曲,“说真的,其实,我也舍不得你――”   勒孝兰说着将屁股挪了挪。黄胜的手不安分了,从短袖衫里摸索着向目标探过去。很快,手将那个摸揉着。勒孝兰当即解开了下面的三粒扣子。于是,黄胜更加放肆起来。   “想吗?”勒孝兰轻轻地问。   黄胜应了一声。可是勒孝兰捉住他的手。黄胜不敢动了。勒孝兰轻轻地将他的手放下来,飘出一句:   “你知道吗?今天是你哥的祭日!”   浮起来的兴致顿时发软了,像外面的一片树叶轻轻地落了下来。于是,两人各自坐着,再次听夜。   黄胜显得痛苦了:“我差点忘记了。”   一会儿,又说:“我哥要在的话,今年40岁了。”   他还想说下去,勒孝兰舒了一口气。他忙刹住口。   “这一走,让我等到中秋,还是春节?”   “中秋说不准。过年,当然要回来。我走了,有什么事打我手机。”   “打电话有什么用?打电话只听到声音看不到人。”   轮到黄胜沉默了。勒孝兰有点后悔不该冒出那句话。她知道这男人的心里正燃着一篷火。那火烧得噼啪作响。于是,轻轻补救了一句:   “今天月经还未全干净。要不,后天走?”   “票已托朋友买好了。”   “真的对不起――”   勒孝兰说着要下楼了,黄胜紧随其后。来到黑黑的堂轩里,勒孝兰将他扶腰的手一把攥住了。在房门边,黄胜却钉住了。   “等以后吧。”   可是女人的手却不答应。   “孝兰――”   面对这一声从未有过的亲切的称呼,勒孝兰松开手,但站着不动,像一位委屈的小女孩。黄胜抚慰了几句便转身上楼了。上了楼,他听到拉开纱门的轻微声响。一会儿,又听到上床的动静。这时,他才放下心重新坐在躺椅上。眼光转向铝合金排窗。这时,外面稍稍明朗了些。依稀可见远处正睡着的小河。而河的岸边,那与庄稼连成一片的小坟园里也正长眠着一位早已远去的亲人。于是,与哥哥在一起的温暖画面再次淡出、淡入,淡入、淡出。很快,泪水在男人的眼里滚落下来……   (责任编辑 小 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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