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 品茶的精美句子

时间:2019-03-01 05:01:14 来源:QQ空间素材网 本文已影响 QQ空间素材网

  1      出事那天是个星期六。过分追究那天是几月几日,其实没有必要,但我还是查了下电脑上的日历,确认那天的确是2010年2月27日,农历正月十四,虎年春节的尾巴。
  这一天的上午九点,我刚刚起床,正准备做点早饭,好歹敷衍一下自己的肚子。小二就打来了电话。
  快快快,过来救火!小二的口气慌里慌张的,除了牯稠的焦急之外,里面似乎还有着成色十足的不耐烦。
  我知道小二那面不会真有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是他家邻居的猫死了或者生了一窝崽。我就打着哈欠说,怎么了?
  小二说,三缺一,就差你,快过来,老窝子。
  我叹了口气,说,我靠,你背三字经呢?等会儿再说吧,我才起来。
  小二说。你别整那些没用的,麻溜过来。
  我就有些犹犹豫豫地下楼。出小区,叫了辆出租车。来到桥旗路中段的一家所谓中老年活动室,小二和另外两个人已经把麻将牌都码好了。至于这另外两个人都是谁,我过一会儿可能会讲到。也可能不会讲到,到时候再说吧。而我之所以不愿意来玩麻将,是因为我的麻将玩得太烂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以前在麻将桌上,小二叫过我叔叔。这里面当然有点典故。因为我总输钱,小二给我取了个外号叫麻酥酥,谐音麻输输,简称输输。我说,叫我叔叔就叫我叔叔吧,没儿子有个大侄子也将就。
  这场麻将进行到午间十二点半的时候,我赢了小二他们差不多五百元钱。这也许就已经有点不正常了,但我没有发现。相反,我强烈地感觉到了咸鱼扑棱棱翻身的舒畅和轻盈。至于肚子里的咕咕叫声,我不但可以忍受,而且还觉得挺像胜利的鼓点。
  我就对小二说,以后没什么事的时候吧,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得了。上上网、看看书、看看电视,都行。实在闲得难受,你挠墙。你说你喊我来干什么?赢着你的钱。我这心里怪不落忍的。
  小二的鼻子尖早被汗水洗得泛着污浊的光晕了,他胡乱擦了下鼻子,说,先赢的是纸,后赢的是钱,这才哪到哪。
  我没说什么。我知道,我不能得了便宜就卖乖个没完没了。我还知道,小二这是摆出要翻本的架势了。那就接着打好了,我是赢家。不好意思先张罗散局。
  到了下午一点五十分的时候,我又赢了二百多元钱。小二把麻将牌啪的一声摔在台面上,说,拉倒拉倒吧,不鸡巴玩了。我说,走,我请大伙吃饭去。
  饭店是小二选的,不远,跟麻将馆只隔了两条街。店名是叫龙飞还是飞龙我没记准,只记得老板是个身材诡异的中年男人。这个人瘦得太不靠谱,像根干枯的稻草一样,我估计狼见了他都会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等菜的时候,小二管饭店的服务员要了副扑克,串红A,输家喝啤酒。这一回,好运没有站在我这边,第一道菜刚上来,我就喝掉了三瓶啤酒。按说平时我还是有一点酒量的,把四五瓶啤酒搞成四五个啤酒瓶,也不过是多仰几次脖、多跑两次卫生间的事。可你不要忘了,我早饭和午饭都没吃,空腹喝了三瓶啤酒,头就有些晕沉沉的了。菜上齐的时候,我又点了一瓶白酒。我的头就又有些晕沉沉的了。这也许就为接下来的出事,埋下了一道伏笔。
  饭局散场的时候,是下午十六点五十分整。北方的二月,严格说来还是百分之百的冬天,所谓下午十六点五十,其实就已经是傍晚了。太阳刚刚磨磨蹭蹭地落山,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意思,就在西天弄出一大堆橘红的云彩,真就不难看。
  我一个人往家走,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小声哼哼唧唧地唱歌,唱的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走到北岸街和桥旗路交汇口的时候,我一抬头,看到了李晓雨。
  我就猛地向前迈了两步。真的,只有两步。因为李晓雨距离我很近,也就一米半这么远,而且李晓雨正低着头,相向走来。
  我张开双臂。把李晓雨拥抱在了怀里。我说,我的老天!这么多天你跑哪去了?
  说这话时,我就闻到李晓雨的发间散发着一种茉莉花茶的清香。这清香低回又氤氲,有着让我想哭的色泽和光晕。我将自己后撤了半步,双手还搭在李晓雨两个肩头。我要看着李晓雨的眼睛,告诉她,我找你都找翻天了。可我只说了一个“我”字,就说不下去了。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一声光芒四射的咔嚓,来源于我的大脑深处,紧接着我就眼前一片漆黑,我的整个人差点就瘫倒在地上。
  我就不再绕弯子,直说了吧。我认错人了。这个女子,根本不是李晓雨,也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这个女子急促地呼吸着,死死地盯着我。也许是由于惊恐或者愤怒,她的脸色冷得能刮下冰碴来。而她的两道目光,就像两把刀子一样,一五一十地戤在我的脸上。
  
  2
  
  有一个笑话,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是说在一辆长途车上,每个乘客之间都不认识。一个女人靠在一个男人身上睡着了,这是一个美丽的故事:一个男人靠在一个女人身上睡着了,这是一个严重的事故。
  这个笑话我是听说过的。这跟我曾经做过的职业多少有一点关系。就在半年前,我还是涧河晨报的编辑,负责一块所谓社会新闻版,也就是每天浏览各大网站,专门划拉十八岁小伙娶百岁老妇、儿媳嫁给老公公或者木乃伊生下双胞胎这类小道消息,转载到报纸上。除了这些,这块版面上还有个同定的栏目,就是弄一组笑话或者幽默。上面这个小笑话,我就曾经转载过。
  一个男人靠在一个女人身上睡着了,就已经是一个严重的事故,那么一个男人在大街上将一个陌生女人拥在怀里。是不是要判上几年刑啊?起码一顿大骂我是躲不过去了。
  真的,那个傍晚,当我发现被我拥抱的女子原来不是李晓雨时,我的额头和后背就同时涌出了汗水。先前的一点醉意,就像一条贼船,顺着汗水驶出了我的身体,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而我本人也有转身就跑的冲动。但我没有逃跑。这会儿虽说是傍晚,但路上往来的行人和车辆都很密集。我如果逃跑的话,只要这个女子大喊一声抓流氓,我的名声甚至小命就彻底交待了。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样,反正我是有英雄情结的。我是说,大街上出现一伙杀人犯,我会视而不见的,但如果将杀人犯换成个把流氓。我骨子里的英雄情结一定会来一次井喷的,谁敢拦我我跟谁急。
  我就只能是马上向这个女子道歉,承认自己认错人了。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个女子竟然笑了。
  老天!她没有抬手扇我耳光。也没有骂我,而是笑了。
  我去北京了啊,在那呆了一年多,刚回来。女子边说边拉过我的手,接着说,三句两句我也跟你说不清楚,走,咱们去这个咖啡屋坐坐,到那儿我给你细讲。走啊走啊!你愣着干什么?
  我就浑浑噩噩地被女子带进了路边的第八感觉咖啡屋。第八感觉,你听听,这店名取得真是他妈的没事找事。
  在东南角那个单间坐下,女子跟服务员点了腰果、薯条和鱼片,还有一盘果拼。除了这些,她可能还点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我记不准了,总之都是一些中看不中吃的东西。此外,有点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女子没点咖啡,而是点了两听啤酒。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做贼,但我却有一种强烈的做贼的心虚感。我就急忙付钱,但没能得逞。   抢什么啊?你跟我抢什么啊?你好好坐着。女子用左手按住我的肩膀,右手将一张百元纸币递给了服务员。
  我说,我,我。除了这个第一人称代词,我竟然说不出别的话语。我相信我的脑子里,这会儿起码有十几根神经还在齐刷刷地短路。
  服务员走了,女子大刀阔斧地伸了个懒腰,说,累死我了,累死我了。紧接着,她问我,你现在做什么呢?
  我本来是想敷衍她,说自己是个作家或者便衣警察之类,但我一张嘴,成了实话实说。我说,书店,我开了个小书店。
  女子说,像你这样能自己做点什么,真挺好的。我在北京当导游,举着小旗,顶着烈日暴雨,整天领着那些天南地北的游客,东一趟、西一趟,瞎走,风景名胜没怎么看。就逛旅游商品店了,累得我话都不想说。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看清这个女子的长相。她应该是在二十三四岁左右,长发,小小的嘴巴,大大的眼睛,稍稍有点婴儿肥,肤色淡粉水嫩,显然没有给化妆品留下太多的可趁之机。老天!她长得原来真就挺像李晓雨的。难怪刚才我会认错人。
  可是,她为什么要拉我来这里?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话呢?
  难道,难道她也是把我错认为她认识的一个人了?
  又难道,江湖上传说的桃花运活生生摆在我眼前了?
  我正在猜测。我的手机来了电话。我先是吓得一哆嗦,马上就意识到这真是一个好机会。我只要跟给我打电话这人多聊几句,我就可以借引子离开这里了。我不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也不想弄清她是不是把我错认为她认识的一个人了。我只想早点离开。直觉告诉我,这种疑似桃花运的东西,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急忙接听电话,但没能接起来。我看了下来电号码,应该是个外市的手机号码。我真是又急又气,拿着手机的手抖个不停。
  女子说,现在这种响一下就停电话太多了,我听说都是诈骗话费的。
  我点了点头。
  女子说,我想起来了,我得给我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我晚点回家。
  接着,女子就拿过背包,翻找了几下,但没找到手机。她说,我手机怎么没了?把你手机给我用下。
  我就把手机递给她。她按了一串号码后,我就听到了《隐形的翅膀》这首歌从她的背包中传出。她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我。
  我说,怎么不打了?
  我真是笨得应该买块豆腐一头撞死。我当时竟然没想到这首《隐形的翅膀》,是这个女子的手机来电乐曲。
  女子说,还是用我自己的吧。她说完就接着在背包中翻找。找出了自己的手机。接着说,我现在的脑子也不知怎么了,记不住事。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女子开始打电话了。她对我摆了摆手,也许是示意我不要说话。接着,电话通了,她说,妈,我今天晚点回家。没事。你不用担心。好了,没事。妈再见。
  我觉得我还是应该马上告诉她,我刚才是认错人了。可我刚要开口,服务员敲门,走了进来,用一个硕大的托盘,端来了女子点的那些食物。
  我就忍不住攥紧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前额。
  
  3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女子名叫毛毛。当然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我拿不准这会不会是她的真名。
  说来真的有些不可思议,那天晚上,我和她就这样你你地称呼对方,始终没有去问对方的名字。
  有关那个晚上我和她的经历,如今回想起来,不瞒你说,我是有些后怕的。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定力很强的人,而那个晚上,我差一点就跟她上床。其实,说我差一点就跟她上床是不准确的,事实上我跟她上床了,只是没做那件事而已。我如果真跟她做那件事的话,按她后来的说法,我的小命就有可能交待出去了。
  我知道我这样跳跃着讲,会显得凌乱,没有条理。那我就按时间顺序,接着讲那个晚上。
  服务员送来那些食物,说了句二位请慢用,就转身走了。
  女子将一听啤酒启开,要往我的杯子里倒。
  我急忙用手掌盖住杯口。我说,我还是不喝了。我刚刚已经喝过酒了,要不的话我也不会认错你。
  女子抢下我的杯子,倒满。她说,你别这么推三阻四的好不好?我就不信这么一小罐啤酒能要你命。之后,她将自己的杯子倒满了酒。
  我叹了口气。我说,行,这杯酒我喝行,但有句话我得先说出来,要不我心里不踏实。你一定是不认识我。
  女子端起杯子,说,你哪来这些废话啊?来,我们干一杯。说着,女子将杯子在我的杯子上轻轻撞了一下,就一饮而尽了。
  撂下杯子,她说,干呀,你把它干了,干了你再说话。
  我就咬了咬牙,把酒干了。
  我刚要再次解释我和她可能都是认错了人,她说,从现在开始,我请你先别说话,你就听我说好了。她边说边将我和她的的杯子再次倒满酒。
  我说,这不行,我得把话说清楚。
  女子说,算我求你了行不?
  我说,怎么能说是求我呢?是我应该跟你说道歉才对。我跟几个朋友刚刚喝完酒,喝得我有点头晕,刚才我错把你当成我一个朋友了,所以就抱了你一下,对不起。
  女子说,你就想说这句话是不?
  我说,是的。还有,我觉得你一定是不认识我。你这样对我,我心里没底。
  女子大笑起来。她说,我当时应该扇你几个大嘴巴、踢你几脚,再狠骂你一通。最后再把你送到看守所关几天,你心里才有底了是吧?
  我也笑了。我说,话也不能这么说。但你说的话,的确有道理。
  女子说,好,这件事到此为止。来,喝酒,这杯我干了,你随意。
  我就觉得这个女子挺豪爽的,我要是再为认错人道歉,就显得太小气。那就喝酒吧,大男人总不能一而再地跟小女子赖酒吧?
  我说,你别干,慢慢喝吧。
  我刚刚说了这句话,女子已经喝净了杯中酒,她还将杯口朝下,对我晃了晃。
  我只好也将杯中酒干了。
  女子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她就起身,出了单间。
  我本来以为她是到洗手间方便去了,没成想她回来的时候,手里竟然拿了一瓶我叫不上名字的外国白酒。
  老天!这女子哪里是豪爽,不会是酒鬼吧?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女子伸手按住我的肩头。她说。干什么?你快坐下,钱我已经交过了。
  我说,不是钱。
  女子打断我的话,她说,啤酒不过瘾,我们来自的。
  我说,我已经说好几次了,我刚喝完酒,我酒量有限。
  女子说,没事,你少喝。我不拼你。
  我说,你也得少喝,天都黑了,我们都得早点回家。
  女子说,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嗦?你随意喝,我也保证自己不过量就是了。
  说完,女子就将白酒打开,倒满我的杯子,又将她自己的杯子倒满。
  
  4
  
  现在,我有必要回过头来说说李晓雨。因为你知道的,我和这个可能叫毛毛的女子的相逢原因,细究起来是因为李晓雨。
  李晓雨、我,还有小二,我们三个当初都是涧河师大的学生。李晓雨是中文系的,我和小二是新闻系的。毕业后,我们都应聘到了涧河晨报,我做编辑,他们两个做记者。捎带也介绍一句跟我打麻将的那两个人,一个叫杨娜,一个叫欧阳学东,也是涧 河晨报的工作人员。我当初在涧河晨报工作时,跟这二位也还蛮合得来。
  我和李晓雨是在大三那年开始恋爱的。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认为的,反正我觉得爱情其实很抽象。说不清又道不明。我只能笼统地说,我很爱李晓雨。因为有了李晓雨,我觉得这个温吞吞的世间才有了温润的光泽,才有了干净的底蕴。和李晓雨的相爱,让我心中满满当当的。全是知足和感恩。谁跟我说老天有眼,我都会竖起双手的拇指,对这个人说,完全正确,你想加多少分就加多少分。
  除了抽象之外,接下来我要说爱情其实很奢侈,绝不是每个人都配去拥有。我这么一感叹,你可能就猜到了,我和李晓雨的恋爱出现了岔头。我真的不愿承认这是真的,但你的确没有猜错。
  2009年的国庆前夕,李晓雨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只五个字:你可以等我。我以为她这是趁国庆长假独自游玩去了,就没有在意,还回了一条短信,只两个字:当然。
  第二天,我给李晓雨打电话,她的手机关机了。我没有在意,以为可能是她所在的地方通讯信号差。又过了一天,我再次给她打电话,她的手机竟然停机了。我以为是欠费了,就急忙给她交了话费。再打,还是打不通。我就急忙去了哈尔滨。李晓雨的父母家在哈尔滨。,以前逢年过节,我和李晓雨都会去看望她的父母,两位老人每次都是笑逐颜开,我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但是,到了哈尔滨,我却没见到李晓雨。不光是没见到李晓雨,她的父母我也没有见到。她家搬家了,我不知道搬到了哪里,新的房主更不知道。
  我就这样没了李晓雨的下落。
  能做的,我都做了,比如让同学和朋友帮着找,比如在涧河和哈尔滨的媒体上刊登寻人启事,比如去派出所报案。
  我当然哭过。哭的时候就看手机上的短信。你可以等我――李晓雨说得有些模棱两可。当然――我说得一意孤行。
  是的。我不能保证我会等李晓雨等到海枯石烂,等到地老天荒。这个化学药剂横行天下的时代,谁都保不准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我只能说,至少目前,我等李晓雨的决心没有动摇。我是不是挺傻的?别,你别摇头。我傻就傻吧,我都没办法,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李晓雨走后,因为没法静下心来编版,我就辞掉了涧河晨报的工作。我的这个小书店,是2010年元旦那天开张的,雇佣了一个服务员。我总得做点什么,我总得养活自己。
  开这个书店,小二忙前跑后的。为我出了很多力。我还知道。小二时不常叫我去打麻将,想赢我点钱是次要的,他主要是不想让我总是惦记着李晓雨。更主要的是。他想把我和杨娜撺掇到一块。这让我既感激又头疼。客观地说,杨娜是个好女孩,比李晓雨漂亮。性格也比李晓雨柔和。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不是去菜市场买白菜啊。你花同样的钱,可以买到品相更好、分量更足的一棵。
  好了,关于李晓雨,我暂且就说这些。而这些内容,那个晚上,在第八感觉咖啡屋,我也跟那个女子讲了。
  我记得我是这么开头的。我说,你千万不要误会,你长得挺像我女朋友的。
  女子笑了,说,俗套,大街上搭讪,都会这么说,还要说在梦里见过。
  我说,真的,我都说过你不要误会了。
  接下来,我就给她讲了李晓雨,而且要比我上面讲要更紊乱,当然也更详细。这说明我酒又有点喝多了,否则我不应该跟这个女子说李晓雨。
  我在讲李晓雨的过程中,这个女子一直在认真地听,几乎没有插话。
  我总算讲完时,女子叹了口气。说,你觉得你能一直等下去吗?
  我说,应该会吧。
  女子说,到底能不能?
  我说,我,我不知道,但起码现在我还在等。
  女子说,她要是再也不回来呢?
  我说,别这么问我,帮我祈祷吧。
  女子将瓶中剩下的白酒均匀地倒在我们两个的杯子里,之后端起酒杯说,来,为她早日回来,我们喝一大口。
  我干了这杯酒,就急忙放下杯子,用双手蒙住了脸。因为我哭了。
  当我擦干眼泪,拿开手掌时,发现女子将头趴在了桌子上。
  我等了好一会儿,女子也没有抬起头来。我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没有反应。
  正在这时,服务员敲门走了进来,说,先生,很抱歉,我店到了打烊时间,很抱歉。
  我说,好的,请等我几分钟。
  服务员说,谢谢您,需不需要我到门口帮您喊辆出租车?
  我说,好,谢谢你。
  服务员转身出去了。
  我又拍了拍这个女子的肩头。仍是没有反应。看来她是真醉了。
  我只好使劲推她的肩膀,她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说,再拿瓶酒来。
  我大声说,走,我送你回家,这里已经关业了。
  她说,酒,再拿瓶酒。
  我的醉意再次借着我的汗水落荒而逃。麻烦到底来了!
  
  5
  
  这个晚上,我没能将这个女子送回家,而是送到了北岸宾馆。
  在离开第八感觉咖啡屋之前,我给这个女子的妈妈打了电话,用的是她的手机。我记得我们刚进咖啡屋时,她给她妈妈打过电话。我只需再按一下左上角的绿色键,就是重拨。但她妈妈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我就急忙翻开她手机的通讯录,但不能确定哪个电话号码是家人的。我也想过要把她带回我自己的家,但没敢。我甚至想到了有困难找人民警察,这显然也不妥。
  坐在出租车里,女子斜靠在我身上。也许是因为她也出了汗的缘故,她发间散发出的那种茉莉花茶的清香,更加浓郁。这种清香,我当时不但闻得到,而且看得见,呈雾状,迷蒙地在车厢里飘,我甚至还伸手抓了一把。
  来到北岸宾馆时。女子似乎醉得更加深重。我几乎是将她抱进客房的,把我累得啊,估计落水狗都比我体面。
  我扶她坐在床边,她倚靠在我身上
  我觉得我应该走了,但又担心她醉得太厉害,万一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犹豫之间,我想还是脱下她的鞋子和外衣吧,这样她会睡得舒服些。
  鞋子脱起来还算容易。脱外衣时,她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什么,就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将我也带倒在了床上。她温润的嘴唇贴在我的耳根,她的呼吸呢,也许是稍稍有点急促吧,在我听来,盖过轰隆隆的雷声。
  我一动不敢动,就感觉心脏不再是左胸的位置了,而是明目张胆地乔迁到了嗓子眼里,刚刚离水的鱼那样活蹦乱跳。更要命的是,我裆间的物件自作主张地站立起来。老天!我没有办法,真的。你可以说我是个心灵龌龊的人,但你不能说我是个身体不正常的人。
  这样过了五分钟,也可能是三两分钟、十几分钟或者几个世纪,我觉得这个女子应该是睡熟了,我就轻轻拿开她的手,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开身子。
  我刚要坐起,她突然浑身一抖,抓住我的手,含含糊糊地说,你别走。我害怕。
  我轻声说,你睡吧,别怕,我不走。
  这样又过了五分钟,也可能是三两分钟、十几分钟或者几个世纪,女子真的睡熟了。我轻轻下床,轻轻给她盖上被子。之后,我坐在了沙发上。我觉得我应该等她醒来,这样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宾馆,终归不能让我安心。
  我没想到我坐在沙发上,竟然睡着了。
  我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那个女子,已经走了。
  我拿过手机。我知道我的手机里有她的手机号码,因为在第八感觉咖啡屋,她用我的手机拨打了她的手机。我拿过手机,翻出她的手机号码,却拿不准要不要给她打电话。迟疑当中,不知怎么搞的,我竟然按下了接通键,但听到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就给她发了条短信:下次喝酒我付账。
  之后,我长长呼出的那口气,肯定比两个长城加在一块还要长,肯定。
  
  6
  
  接下来的事情,讲起来就不必动用太多文字了。
  我先是把这段经历讲给小二听。小二开始不信,后来就咬牙跺脚地替我后悔。他说,这好事让你遇到真白瞎了,换我,拿下她再说别的。
  我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我得把我给李晓雨留着。
  小二翻了个白眼,之后脖子就像断了一样将头耷下。
  再之后,也就是昨天,那个女子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当然了,在这之前,我拨打过她的手机,是两次还是三次我记不得了,反正她始终没接。
  女子的短信其实很长,我捡关键的记在下面:我叫毛毛。认识你那天,我男朋友把我甩了。那天晚上其实我没有醉,你如果敢非礼我,我一定会杀死你。我原本认为天下没一个好男人,我错了。我为你祈祷,你一定会早日找到她的。
  女子的短信,让我再次出了一身冷汗。回想那天晚上的情形,多悬啊!
  我知道,这个叫毛毛的女子在短信中说的“她”,就是李晓雨。
  可是,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李晓雨的下落。直到现在,我还在等她。
  看着毛毛的短信,隐隐约约,我又闻到一种茶香了。
  
  (责任编辑 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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