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叙事作文800字初中_再读《风波》:叙事运动节奏中叙事意味的彰显

时间:2019-01-21 05:11:19 来源:QQ空间素材网 本文已影响 QQ空间素材网

  【摘要】 热奈特在分析叙事时间时,区分出四种叙述运动:停顿、场景、概要和省略。叙事文学作品中这四种叙述运动形式的交替变换构成了叙事节奏。鲁迅的《风波》就存在着这样一张一弛的叙事运动节奏,并且在叙事节奏中彰显意味。
  【关键词】 《风波》;叙事节奏;意味
  
  热奈特在《叙事话语・新叙事话语》中说,叙事可以没有时间倒错,但却不能没有非等时,或毋宁说(因为这十分可能)没有节奏效果。他在对叙事时距进行详细分析时,区分出四种叙述运动:停顿、场景、概要和省略。停顿,即事件的发展进入停顿,而叙事仍在继续,它是绝对的慢速,其中某个叙述话语节段与零故事时距对应;场景,在省略和停顿两种极端运动中存在着的一个中间运动,叙事时段等同于事件发生的时段,即以场景为基础,有对语言、神态、心理等的描述,其更为形象生动;概要是个不定运动形式(而其余三个至少原则上是确定运动),它以极灵活的方式覆盖场景和省略之间的整个领域;省略是一种无穷速度,省略中无叙事节段与某个故事时距对应。叙事文学作品中这四种叙述运动形式的交替变化构成了叙事节奏。本文尝试借用其时距理论来重新细读鲁迅《风波》,分析其叙事节奏,破解叙事意味彰显的策略。
  一、舒缓的时间外舞台背景描写
  时间外舞台背景描写主要指叙事文学中静态的场面或景物描写,在形成小说协调的节奏中起着关键性作用。《风波》开篇,叙述者即用生动传神的文字为读者勾勒出故事发生的时空环境,为即将发生的故事设置了舞台背景:“临河的土场,太阳渐渐的收了他通黄的光线”点明故事发生的空间是临河的土场,时间是夕阳西下的傍晚;“场边靠河的乌桕树叶,干巴巴的才喘过气来,几个花脚蚊子在下面哼着飞舞”指出季节是夏季;“面河的农家的烟突里,逐渐减少了炊烟,女人孩子们都在自家门口的土场上泼些水,放下小桌子和矮凳”,所以“这已经是晚饭的时候了”[1]。寥寥数笔,即为读者绘制了一幅浓烈的风俗画卷。之后坐在矮凳上摇着大芭蕉扇闲谈的老人男人、飞也似地跑着或蹲在乌桕树下赌玩石子的孩子、端出热蓬蓬冒烟的乌黑蒸干菜和松花黄米饭的女人顿时使画面生动起来、鲜活起来。所以“河里驶过文人的酒船,文豪见了,大发诗兴,说‘无思无虑,这真是田家乐呵!’”[1]显然,这段描写是在开始讲故事之前,叙述者仅仅为了告知读者,以他本人的名义来描写一个严格说来在故事的这一点上与任何人都不相干的场景,所以是在虚构域之内但又在故事时间之外,符合“时间外描写准则”。这段描写虽然只是客观地向读者展示了晚饭前的环境,但更重要的是给这种环境赋予了一种象征意义,叙事主题深藏不露。
  随之笔锋顿转,故事急速推进,叙述者声音凸显:“但文豪的话有些不合事实,就因为他们没有听到九斤老太的话”。[1]叙述者声音为故事注入了紧张因子,加大了故事张力和内涵。既然文豪的话不合事实,那自然就是说这里并非“无思无虑”的田家乐园。难道,在叙述者眼里,这里的乡村根本不像它表面呈现出来的那般祥和、悠然、安乐而恰恰是另一番情形?叙述者声音在此的凸显提醒了读者叙述者的存在,读者也会忍不住思考: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叙述者?他对农村、农民究竟抱着怎样的态度?他要向读者讲述的是怎样的故事,要向读者展示的是怎样的乡村风情?而在其背后,又隐含了作者怎样的叙述意图?下面就来看一下叙述者将要为读者讲述的故事和展示的风景。
  二、强拍的对话式场景描写
  场景即叙述故事的实况,这时故事时间与叙事时间大致相等。《风波》运用了几种不同的场景,其一是对话。语言是展现人物心理的最直接方式,通过对话,读者可以更直观地了解人物的内心世界。
  “这时候”,故事便正式开演。从“九斤老太正在发怒”到“‘还是赶快吃你的饭罢!哭丧着脸,就会长出辫子来么?’”[1]可以看作是故事的第一个场景。在这个场景中,活到七十九岁的九斤老太因为看到伊的曾孙女在吃饭前还要吃炒豆子而大怒,感叹“一代不如一代”;伊的曾孙女六斤因为受到责骂而大声回击“这老不死的”;伊的儿媳七斤嫂不满老人家的抱怨而摔饭篮并愤愤地和老人理论,看到丈夫七斤回来开口便嚷“你这死尸怎么这时候才回来,死到哪里去了”[1];而丈夫七斤并没有及时回应,后来唉声叹气地告诉了七斤嫂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皇帝坐了龙庭了”而“我没有辫子”;七斤嫂听了丈夫的话“这时从直觉上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了,因为咸亨酒店是消息灵通的所在。”意识到丈夫将会给家里带来灾难,“伊一转眼瞥见七斤的光头,便忍不住动怒,怪他恨他怨他”而且“忽然又绝望起来,装好一碗饭,搡在七斤的面前”。[1]果真不是什么田家乐,传统的道德风范在这里显然已荡然无存:老人不慈爱祥和,小孩儿不懂事孝顺,媳妇上不孝敬长辈,下不体贴丈夫,一家人在一起不是融洽和睦而是争吵责骂。显然,在叙述者眼中,传统的美德在“此时”的农村已丧失殆尽,人们留下的只有愚昧、自私、粗俗不堪。而从七斤的担忧“皇帝坐了龙庭了”“我没有辫子”,读者可以知道这指的是历史上的张勋复辟事件。到此,作者的叙述意图展露无疑:要描述一下历史上的张勋复辟事件在广大农村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在农民中引起了怎样的“风波”。
  而文中七斤因为早先进城时被革命党剪掉了辫子,如今听咸亨酒店里的人说“皇帝要辫子”,“没有辫子”的七斤不由地担忧、害怕,所以“在村人里面,的确已经是一名出场人物”的他在要开饭时才从小巷口转出,“低着头,慢慢地走来,坐在矮凳上”,而且在告诉七斤嫂事情的原委时畏畏缩缩哀声叹气。显然,作者在这里是从农村一个小人物的淡淡哀愁来写历史上的大动荡大悲剧,从发生在一个乡村小镇的“辫子风波”来思考中国的历史与现实,来探寻国家民族的前途命运。那么,通过对这样一个农村小人物的关注,作者发现了什么呢?或者说,这篇小说展示了作者怎样的思考,体现了作者怎样的叙述意图呢?或者说,通过重新细读这篇小说,读者可以有怎样的发现和收获呢?接着看下文。
  “太阳收尽了他最末的光线了,水面暗暗地回复过凉气来;土地上一片碗筷声响,人人的脊梁上又都吐出汗粒。”[1]这是第二个场景开始之前的描写,但这段描写并非描写性休止,而是在景物描写中暗含故事时间的流逝,而这段时间大约与七斤嫂吃了三碗饭的时间相符。
  “七斤嫂吃完三碗饭,偶然抬起头”,“伊透过乌柏叶,看见又矮又胖的赵七爷正从独木桥上走来”,[1]第二个场景开始。在这个场景中,穿着宝蓝色竹布长衫的赵七爷的到来,引起了七斤嫂的恐慌。因为赵七爷是“这三十里方圆以内的唯一的出色人物兼学问家”,[1]而且“赵七爷的这件竹布长衫,轻易是不长穿的”,[1]依据经验,七斤嫂知道他第三次穿这件长衫,“这一定又是于他有庆,于他的仇家有殃了”,[1]而两年前七斤喝醉酒时曾经骂过赵七爷是“贱胎”,所以她便直觉到七斤的危险。果然,赵七爷一径走来,严厉地质问七斤,说辫子是要紧的事,“没有辫子,该当何罪,书上都一条一条明明白白写着。不管他家里有些什么人”[1],这引起了七斤嫂更大的恐慌和绝望,并恨恨地指责七斤带累了他们;而八一嫂的解劝,更使七斤嫂恼羞成怒,“恨棒打人”,拿年幼的女儿撒气,以致女儿六斤摔破了碗并挨打;也使赵七爷生气,虚张声势吓唬八一嫂。这是故事的进一步发展,也是全篇的高潮,集中体现了张勋复辟给村里带来的“风波”。在这里,遗老赵七爷狐假虎威地公报私仇,恐吓无知村民的丑恶嘴脸被刻画得淋漓尽致,七斤嫂愚昧无知、自私冷酷、粗暴野蛮的泼妇性格也暴露无疑。显然,叙述者对国民的劣根性有着清醒深刻的认识,而且对其充满忧患。
  从故事时间上看,这两个场景严格说来只是一个场景,故事发生在晚饭前后,故事时间和叙述时间是等同的,可以称之为匀速叙事。而这样详尽的场景描写展示了故事的强拍,也就是说,张勋复辟在这个村庄引起的“风波”,其波峰也只不过是类似闹剧的一场争吵。作者通过这场闹剧的展示,表达了他对历史事实的思考。而在对广大农村的惊鸿一瞥中,读者却看到了乡土中国的芸芸众生相,这,难道不是作者深层的忧患?
  三、全景式的概述描写
  为了凸现叙事的节奏效果,在强拍的场景描写之后便是时间跨度较大的概述描写。这样形成了张弛有序的节奏效果。在辫子风波引发的闹剧过后,村人们发呆般地盘算着而后慢慢地走散回家,关上门去睡觉;七斤嫂也咕哝着收拾碗筷睡觉,只是七斤心里更加忧愁烦恼。这两段是概述,概述这起“风波”在人们心里泛起的涟漪。而村人们麻木自私、幸灾乐祸的心理和他们“仿佛想发些议论,却又觉得没什么议论可发”的愚昧无知,七斤忧愁却“也想些方法,想些计划,但总是非常模糊,贯穿不得”的愚钝跃然纸上。叙述者的全知全能视角显示了叙述者的强大,他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对什么都了解、都洞彻。作者在这里以全景的方式给读者刻画了如此愚钝无知而又自私自利的村民。
  第二日清晨,七斤依旧从鲁镇撑船进城,傍晚回到鲁镇,又拿着六尺多长的湘妃竹烟管和一个饭碗回村也是概述,概述七斤一天的所作所为,只是时间跨度稍大,叙述速度稍为加快。“此后七斤虽然是照例日日进城,但家境总有些黯淡,村人大抵回避着”一段概述此后十多天“风波”对七斤一家持续的影响,时间跨度更大,叙述速度更快。总之,发生“风波”之后的这一段时间都是概述,叙述时间小于故事时间,而且叙述速度不断加快。这是“风波”发生影响的时间,是“风波”之后的余波,可以称之为情节的弱拍,概而言之就是七斤在村人及七斤嫂心中的地位有所降低。当然,小说如果这样结尾也未尝不可,但是小说为了进一步凸现风波深广的社会意义,小说又描述了七斤夫妇的对话,点出“风波”的平息。这段因“皇帝坐了龙庭”而引起的“辫子风波”就这样悄悄地平息了。“现在的七斤,是七斤嫂和村人又都早给他相当的尊敬,相当的待遇了”。[1]由此可见,皇帝坐了龙庭”这件事对鲁镇唯一的影响便是进城被剪了辫子的七斤在七斤嫂及村人们心中的地位有所变化而已。也就是说,“皇帝坐了龙庭”这件事,在历史上可以去大书特书其意义及社会影响,但对处于社会底层的广大农民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触动,所留下的印迹只是“辫子”的盘起与放下而已,由此也彰显这一场风波强大而深厚的社会意义。
  总之,作为叙事运动速度的省略、概要、场景等虽然只是一种叙事时间中的相对概念,但不同叙事速度的交替使用使故事在加速或减速中曲线前行,形成了叙事文学作品节奏,并且一张一弛、一疾一徐、一紧一松的叙事节奏又与读者自身有节奏的运动相契合,从而展现了美感和意蕴。
  参考文献:
  [1] 鲁迅.鲁迅经典小说选.海南出版社.2004年,第56、56、56、58、57、58、58、58、58、58、58、6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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