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消云散]曾经的快乐都烟消云散

　　李玉梅的家离学校近，十几分钟的路，因而李玉梅是走读生，不在学校住，上完晚自习就回家。 　　这晚。上完晚自习的李玉梅躺下没多久，就听见有敲门声。随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妈同一个男人说着悄悄话。李玉梅竖起了耳朵，却听不清他们说什么。片刻，李玉梅听到了床咯吱咯吱地响，妈也“啊啊”地叫。
　　李玉梅自然明白妈同那男人在做什么。李玉梅的身子也跟着一点点潮湿起来。李玉梅又想起他来，好想伏在他怀里，让他紧紧搂着，让他疯了样地要她。李玉梅感到浑身奇痒，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她身上爬。李玉梅也好久没同他在一起，她也从他眼里看到了饥渴。李玉梅心里也偷偷地笑，就要饿你。饿了你，你才疯狂地想我。
　　“玉梅。玉梅。”
　　是他。他在窗外轻轻地唤她。
　　李玉梅啥也没想，开了侧门。李玉梅的开门声。母亲听到了：“玉梅，这么晚去哪儿?”李玉梅冷冷地“哼”一声：“你还是管好你自己。”李玉梅出了门，见了他，身子有点发软，心也扑咚扑咚地乱跳。“林、林老师，你怎么来了?”李玉梅的声音一抖一抖的。他笑了：“又忘了?”他以前对李玉梅说。公众场合叫他林老师，两人独处时叫林哥。“你的病好了?”林老师关切地问。李玉梅“扑哧”一声笑了。上自习时，林老师走到李玉梅旁边，朝李玉梅使眼色。以往林老师想要李玉梅时。就这样朝李玉梅使眼色，下晚自习后，李玉梅就去林老师的宿舍。可这次李玉梅故意捂着肚子。脸上作出痛苦状。林老师也不好过分关心李玉梅，怕同学们看出来。林老师知道李玉梅骗她，生气地把李玉梅紧紧搂在怀里：“我让你骗，让你骗。你让我担心死了。”李玉梅心里甜滋滋的。
　　“走吧。”林老师拉着李玉梅的手。李玉梅自然知道林老师带她去哪儿。李玉梅不好拒绝，林老师搂她时，她已感觉到林老师的饥渴。再说她自己也想。
　　林老师搂着李玉梅经过树林时。一块石头砸在林老师的头上。林老师拔腿就去追，李玉梅拉住了：“追不上了，早跑了。”林老师的头破了，李玉梅一摸，一手的血。李玉梅很心疼：“要不要去医院?”林老师说：“不要紧……你知道是谁吗?”李玉梅很肯定地说：“不知道。”其实李玉梅心里知道是孙志军，但她不能说。孙志军是李玉梅的同班同学。林老师还没来学校时，李玉梅同孙志军偷偷地好过。但两人的好只是偷偷地互传情书，连对方的手都没拉过。李玉梅同林老师好时，孙志军很痛苦。孙志军在信里问李玉梅：“你为什么喜欢一个有妇之夫?他不会为你离婚的，他只是玩玩你。你喜欢他，难道就因为他考上了大学?我也可考上大学的。”李玉梅再懒得回信了。
　　一回到林老师的宿舍。林老师抱着林玉梅就往床上放。林老师急急地脱李玉梅的衣服。李玉梅笑了：“你的头不痛啦?”林老师说：“不痛，一点也不痛。”林老师一边动着一边说：“你对我真好。我一定要娶你。我要娶你。”
　　事后，李玉梅要走。林老师拉住了：“再呆会儿。我还想要你。”李玉梅只得让林老师要了。李玉梅见床单弄脏了，要洗，林老师不让：“我喜欢天天闻着你的气味。我们第一次的床单，我都存着呢。”林老师开了抽屉，拿出手帕一样大的一块白布，白布上有团暗红，“我要存一辈子。我一看到这床单，就想要你。”林老师这话让李玉梅不高兴，他要的只是自己的肉体。林老师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又不高兴啦?你把什么都给了我，我当然要对你负责。一年后，你高中毕业了，我就离婚。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吗?”林老师温柔地刮了一下李玉梅的鼻子，“那时你只喊痛。”
　　对第一次的记忆，李玉梅只感觉到痛。那是个周末，学校没人。李玉梅木头样让林老师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当林老师进入时。李玉梅痛得“啊”地一声尖叫，林老师也跟着“啊”地一声，原来李玉梅咬破了林老师的嘴唇。当林老师见到了床单上那团红时，脸兴奋得变了形，眼里也有了泪水，他捧着那团红亲吻起来：“好，真好，真好。”随后，林老师才告诉李玉梅他女人不是处女。林老师同女人第一次亲呢时，忙看床单，林老师没见到他想见到的东西，脸当即黑下来。女人哭着求林老师原谅：“我十六岁那年被一个畜牲强暴了……”后来林老师同女人亲昵时，眼前总浮现另一个男人压在女人身上的画面。威风凛凛的林老师一下变得垂头丧气了。
　　“好晚，我得走了。要不，我妈会来学校找。”李玉梅说着从林老师的怀里挣出来，穿农服。
　　但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了，林老师的门上那本来已松了的插销掉在地上了。进来的是一个满脸怒色的女人，女人身后有两个男人。女人对身后的两个男人说：“弟弟，打呀!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两个男人拉开林老师，对李玉梅拳打脚踢。
　　住在学校的师生惊醒了，都来看热闹。
　　李玉梅再也不肯去学校了。
　　妈也整天骂李玉梅，骂李玉梅让她无脸见人。李玉梅被骂急了，就说：“我还不是学你。”李玉梅这样说，妈再没声音了，只长吁短叹的。此时的李玉梅最想见的还是林老师。林老师却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样。林老师说同女人离婚娶她，是骗她?李玉梅开初不相信。但一个月过去了。林老师还没露面，李玉梅信了。奇怪的是李玉梅一点也不恨林老师，想恨也恨不起来。或许这就是爱?李玉梅还为林老师找借口，他舍不得同女人离婚只是舍不得离开他四岁的儿子。他爱的是自己。李玉梅记得父亲离开时，五岁的她拉着父亲的衣角哭着说：“爸，你不要我啦?”父亲抱起她，抱得好紧，紧得让她有点喘不过气。父亲亲着她的脸，眼里的泪水也掉在她脸上。父亲的泪水也一直存在李玉梅的记忆里。父亲的泪水让李玉梅明白，父亲一直是爱她的。
　　几天后，李玉梅才知道林老师调到邻乡中学去了。李玉梅去了那中学，可她不敢进学校，只在学校门口走来走去，她既想见到林老师，又怕见到林老师。这次李玉梅没见到林老师。后来李玉梅又去了学校几次，仍不敢进学校找林老师。
　　这期间，李玉梅收到了几封信。但信都是孙志军寄来的。孙志军在信里安慰她。让她振作起来，别总陷在往事里，要向前看。他说他依然爱她，永远爱她，邮递员喊李玉梅拿信时，李玉梅总以为是林老师来的，但一看字迹，就失望了。李玉梅没给孙志军回信。但孙志军的信让李玉梅心里感到很温暖。
　　一年后，孙志军如愿考上了大学。
　　李玉梅也把自己嫁了。李玉梅嫁给太平村的一个木匠。木匠人很老实。他知道李玉梅同林老师的事。木匠说：“那都是过去的事。谁走路不会摔几次跤呢?……我人虽长得丑点，年龄大点，但我的木活干得好，我不会让你饿肚子的。我要让你吃饱穿好。”开初李玉梅看不上木匠，听了木匠的这番话，知道木匠是个可托付终身的人，就同意了。
　　婚后，木匠对李玉梅很好。田地里的重活累活不要李玉梅沾手，家里有好吃的总让李玉梅吃够后，自己才吃。家里无论大事还是小事，都由李玉梅说了算。有村人笑话木匠裆里没长二两肉。木匠却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反而笑着说：“我就爱听我老婆的。”但李玉梅对木匠却怎么也爱不起 来。她嫁给木匠与爱无关，她只是觉得女人活在世上得为人妻为人母，要不人生就是残缺的。嫁给木匠，只是为了过日子。木匠这么爱李玉梅，李玉梅的心里极愧疚，她心里也想爱木匠，但怎么也爱不起来，就像她当初想恨林老师，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一样。更让李玉梅觉得内疚的是，她讨厌同木匠做床上活。以前李玉梅很喜欢同林老师做床上活，现在她只是木头人一样任木匠摆布。木匠再怎么努力。李玉梅的身子还是僵硬的，唯一的一次李玉梅变得很放纵，那是她喝多了酒之后。喝酒时，李玉梅满脑子想的是林老师。那时的李玉梅竟然骑在木匠身上疯狂地动起来，嘴里喊着林哥，林哥。木匠也感觉到了她身体内激烈的痉挛。木匠尽管不高兴，但一直由着李玉梅尽兴地疯狂。李玉梅累了后。木匠还打来洗脸水，为李玉梅洗脸，还给李玉梅泡了杯浓茶。
　　村子上空荡着一片知了叫声的时候，李玉梅竟见到了孙志军。原来孙志军就是太平村的人。大学放暑假了，他也回家了。李玉梅正拎着一篮衣服去鄱阳湖洗，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玉梅，玉梅。”声音很熟悉。李玉梅一回头，竟然是孙志军。李玉梅窘得手足无措，脸上也满是慌乱。“你好!”孙志军笑得有点别扭，看李玉梅的眼里满是怨恨。孙志军比以前长高了，肩膀也变宽变厚了，下巴上刮过的胡须密麻麻的，黑黑的一片。孙志军显得英气逼人。孙志军身上散发出浓厚的男人气味，这让李玉梅头晕目眩。李玉梅不敢看孙志军，低着头就走。其实孙志军一收到录取通知书，就去了李玉梅的家。孙志军对李玉梅说：“你等我，我要娶你。”李玉梅回绝了。后来孙志军又找过李玉梅几回，仍是求李玉梅嫁给他。李玉梅每回都很坚决地拒绝了。李玉梅洗衣服时，棒槌竟砸到了手指。李玉梅尖叫一声，捏着手指头不住地跺脚，嘴里哟哟地叫唤着。一直掩在一棵樟树后的孙志军忙跑过来，拿着李玉梅的手指头呼呼地吹着冷气。李玉梅的疼痛轻了不少。李玉梅醒悟过来，忙抽回手。把手指放进清凉的湖水里。李玉梅对身后的孙志军说：“你回吧。别人见了会说闲话。”“我才不怕说闲话呢。”孙志军蹲下来，帮李玉梅洗衣服，“你歇着。”孙志军很快洗完了衣服。孙志军拎着一篮衣服说：“回家。”
　　当走进一片树林时，孙志军放下衣服，一把抱住李玉梅：“玉梅，我想你，每天都想你。”孙志军的声音里夹着哭腔，“我爱你，一直爱你。”伏在孙志军怀里的李玉梅浑身颤栗着，身子也没了筋骨样绵软，绵软的身子还火一样烫热。孙志军抱起李玉梅。轻轻地放在草地上。孙志军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的，又手忙脚乱地脱李玉梅的衣服。
　　身下的茅草压倒了一大片。
　　李玉梅在孙志军的撞击下竟然来了两次。这在她和林老师之间从没有过的。在那魂飞魄散的一瞬间，李玉梅的手指陷进了孙志军的肉里，而且还咬住了他的肩，咬得死死的。风平浪静后，李玉梅见了满身伤痕的孙志军，很不好意思：“疼么?”孙志军摇摇头：“我想让你咬一辈子，玉梅，离婚吧，离婚后嫁给我。”
　　几天后，林老师竟来李玉梅家了。李玉梅很惊讶：“你怎么来了?”林老师比以前衰老了许多。同李玉梅日思夜想的林老师不一样，想像中的林老师很英俊很挺拔。可眼前的林老师已驼了背，鬓角里已有了白发。李玉梅心里很失望也很难受。林老师说：“我，我以前对不起你，我，我……”李玉梅从林老师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知道林老师的老婆患肝癌死了，如李玉梅离婚了。他就娶她。李玉梅笑着问：“林老师，如你老婆还在，你会想到娶我吗?”林老师一脸羞愧：“那、那只当我没说。”李玉梅望着林老师瘦弱的背影，泪水还是落下来了。
　　李玉梅开了抽屉的锁，拿出里面的五本日记本，扔进了炉灶。这五本日记本里记载了她同林老师点滴的往事与她对林老师的思念。日记本很快化为灰烬，李玉梅望着一堆灰烬，伤心地哭起来，哭了很久。木匠进门了，李玉梅还在哭。“你为啥哭呢?”木匠很急，急得也想哭。李玉梅却“扑哧”一声笑了：“我干吗哭?我该笑才是。”木匠也跟着笑了。李玉梅亲昵地拍了一下木匠的脸：“你简单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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