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艺术美 浅析散文《匆匆》的艺术美

　　散文篇幅短小，取材广泛，形式自由，写法灵活，表达含蓄，意境深远，语言优美，能够迅速地反映现实生活。任何一种文体都有其独特的艺术美，散文当然也不例外。下面以《匆匆》一文为例，从语言、情感、结构、意境这四个方面分别作浅显的分析。
　　一、语言是《匆匆》艺术美的载体
　　散文是主体感情的直接表现。散文不是一个单层的作品本体，而是多层意义的载体。它以语言为手段来表现情感和精神旨向，当散文家体验情感情趣，心理意识转化为散文作品的内在意蕴和深层结构时，散文的语言便如同诗句一样，既概括含蓄，又形象生动，富有表现力。作者把丰富的思想感情和深刻的生活体验凝缩在精练的语言中，将抽象的思想内容用形象的语言表达出来。
　　如《匆匆》一文中：
　　“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屋里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于是――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时着的双眼前过去。天黑时，我躺着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去，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
　　朱老先生通过口语化很浓的文字把空灵而又抽象的时间化为具体的物象，感叹时间在琐碎的日常生活中悄然流逝，感叹日子的飞逝无痕。同时给读者警醒：时间是稍纵即逝的，时间飞逝是无情的，时间是十分珍贵的。像这样简洁明了的语言却蕴含了《匆匆》一文的主旨，为表达文章的主题思想奠定坚实的基础。
　　对富有表现力的形象化的语言，朱老先生更注重语言上的准确性、鲜明性和生动性，移情于景、言志托物。这是《匆匆》散文语言艺术之美的另一个方面。
　　如《匆匆》一文中：
　　“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是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日子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这段语言运用了比喻及夸张的修辞手法，准确、鲜明、生动地表现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逼真活现，令人心生一震：日子不能细算呀！八千多日子如一滴水滴在时间的流里，朱老先生便“头涔涔而泪潸潸”，让读者从中体会到老先生对时间不等人、飞逝无痕的无奈、焦急、惋惜。由此可见老先生在文章语言上做到了匠心独运，从而体现了语言的准确性、鲜明性、生动性在表现《匆匆》一文艺术的重要作用。
　　二、情感是《匆匆》艺术美的主题
　　“形散而神不散”这一散文特点中的“神”说的就是作者所要表达的情感。情感是一条无形的红线，串联着每个看似不相关却绝对能凝聚在一起的无数个小片段。情感内涵是作者对其所写之人、所记之事、所描写之景的个性认识和理解，是作者对所写的客体所烙上的感情印记，是艺术形象的生命。
　　《匆匆》一文写于1922年3月28日，此时是“五四运动”落潮期，现实不断给朱自清以失望。但是他在彷徨中并不甘心沉沦，他站在他的“中和主义”立场上执著地追求着。他认为：“生活中的各种过程都有它独立的意义和价值――每一刹那有它的意义与价值！每一刹那在持续的时间里，有它相当的位置。”（朱自清《给俞平伯的信》一文中的内容）《匆匆》是诗人的感兴之作，由眼前的春景，激发了内心的情绪，借助想象把它表现出来。由此可见，时代的投影与真实的感触融为一体，使得这首诗的感情极为真诚，极具感染力，极大地彰显了情感在散文艺术美中不可低估的地位。
　　三、结构是《匆匆》艺术美的形式
　　兰德尔说过：“结构是一切意思和意义的基幢，没有结构任何东西都不存在，都不可设想。”这就告诉我们：要想写出优秀的文章必须重视文章的结构。在一篇文章中，结构，不仅关系文章的表达质量，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还可以生成或者改变中心内容。
　　《匆匆》一文中“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不仅是全文情景交融的焦点，更是在文章的结构上起关联作用。 文章结构小巧，开篇“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落笔点题之后，没有接着交代“一去不复返”的原因，而是将文路拓开，先写八千多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了声音，没了影子；再写日子在琐碎的日常生活中悄然流逝。然后，着力抒发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无情地飞逝却无法挽留的无奈、焦急、惋惜，同时警告自己应该珍惜眼前时光，更大程度地去实现人生价值。结尾以问句结束全文，引人深思，升华主题，使整个文章结构线条化，紧扣“时间的脚步如此匆匆”来组材，让读者深刻感受到时光老人脚步如飞，我们应该抓住每分每秒。由此可见，《匆匆》的结构安排合理、恰当、巧妙，也是提升其艺术美的一个至关重要的方面。
　　四、意境是《匆匆》艺术美的灵魂
　　意境是我国古典文学的重要范畴，它是从长期的艺术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审美规律和创作原则。而散文美的灵魂正在于意境。什么是意境？“意”是作者借助形象事物传达出的意蕴或是作者的主观情思。“境”是作品描绘的客观境界。散文的意境，具体是说作者在独特的情感历程中，创造出一幅幅色彩鲜明的，能够引起人们丰富想象，并给人以美感的艺术画面。这些画面足以使读者得到想象的虚像，并加以咀嚼、玩味，由此而产生意境。
　　《匆匆》作者随着思绪的飞舞，由情生境，把虚无缥缈的时间形象化、具体化，再加之一连串抒情的疑问句，自然而然流露出他内心的纠结、自我剖析的痛苦，也可感受到他徘徊中的执著追求。在朴素平淡的语言背后蕴藏着浓烈的抒情氛围，也许这便是《匆匆》一文的意境之美了。
　　（责编 钟 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