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美学理念_中国古典小说的演变过程(上)

　　【摘要】 本文以时间顺序为线索,着重论述了中国古典小说发展演变的成因、各时期代表作品和艺术特色,对普及古典文学常识具有一定的教育意义。 　　【关键词】 小说 演变过程 中国 古典
　　
　　“小说”一词,最早见于《庄子・外物篇》:“饰小说以于县令,其于大达亦远矣。”这里的“小说”与“大达”对举,显然是指一些不合大道的琐屑言论,与我们今天的小说概念不同。东汉桓谭《新论》说:“小说家合从残小语,近取譬论,以作短书,治身理家,有可观之辞。”《文选》开始肯定了小说也是一种书面著作,使小说一词初步具有了文体学上的意义。其后班固《汉书・艺文志》中有了“小说家”之称,并说:“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之所造也。”把民间流传的奇事异闻、神话传说等看作小说,无疑又跨进了一步,较为接近后来的小说了。
　　我国古代小说有一个漫长的演变过程,其源头可追溯到远古的神话和传说。
　　一、远古神话――中国古典小说的溯源
　　原始社会生产力水平十分低下,面对难以捉摸和控制的自然界,人们不由地会产生一种神秘和敬畏的感情,而一些特殊的灾害性的自然现象,如地震、洪水,还有人类自身的生老病死等等,尤其能引起惊奇和恐慌。人们由此幻想出世界上存在着种种超自然的神灵和魔力,并对之加以膜拜,自然在一定程度上就被神话了。神话由此产生。我国古代典籍上保留的神话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属于与自然作斗争的,如:女蜗补天、共工触不周山、夸父逐日、后羿射日、鲧禹治水。一类是属于社会斗争的,如:黄帝擒蚩尤、刑天戚舞。今存《山海经》、《穆天子传》、《楚辞》、《淮南子》是保存神话较多的典籍,特别是《山海经》中的神话资料最为丰富。以创世、始祖、洪水、战争、发明创造为内容的中国古代神话,蕴涵着深重忧患和厚爱民生的意识和先民们的反抗精神。
　　神话作为原始先民意识形态的集中体现,凝结着先民对自身和外界的思考和感受,包孕着浓郁的情感因素。诚如荣格所说的那样,“一个用原始意象说话的人,是在同时用千万个人的声音说话。… …他把我们个人的命运转化为人类的命运,他在我们身上唤醒所有那些仁慈的力量,正是这些力量,保证了人类能够随时摆脱危难,度过漫漫长夜。”
　　由于我国特殊的文化环境,神的自然属性强而社会属性弱,现存大部分神话为较原始的神话,因此很难象西方那样直接成为叙事性文学的土壤。从远古神话传说这个源头到小说的正式形成之间,有一个中间环节,这就是中国特别发达的史传文学。
　　二、史传文学――中国后代小说的孕育者
　　中国在秦汉以前,基本上是史官文化,史学著作数量多,包罗也极丰富。它不仅将古代哲学、文学、地理、博物、农医等门类纳入自己的体系,而且还搜罗、记载了大量的神话传说、灵怪异事。把诡秘荒诞的神话与确凿可靠的历史事实溶为一体,这是我国古代史书的一大特色。古代史书才成为后代志怪小说的孕育者,甚至成为后代小说的先导。先秦历史散文如《左传》、《国语》、《战国策》等,对于人物、事件已有较生动的记述;如《蹇叔哭师》、《烛之武退秦师》等。先秦叙事散文的叙事艺术,对我国古代小说的产生发展及其独特的艺术个性的形成,都有不可低估的作用。
　　首先,先秦叙事散文叙述历史事件中表现出的褒贬分明的倾向性,对我国古代小说的注重教化作用有着直接的影响。
　　其次,先秦叙事散文奠定了我国古代小说基本的叙事结构。即按时间顺序安排结构,串联情节,特别重视对故事起因、过程、结果的完整描写。
　　第三,我国古代小说写人的基本手法在先秦叙事散文中已初具规模。我国古代小说主要通过描写人物个性化的言行,通过生动的细节描写来刻画人物,表现人物性格。如《左传》、《国语》、《战国策》等写人的共同特点。
　　第四,我国古代小说和戏曲作品对历史题材的重视,也是受先秦叙事散文的启示。
　　《论语》、《孟子》、《庄子》、《晏子春秋》等先秦诸子散文,多为对这些人物及其门徒生平言行的纪实,带有一定的传记色彩。太史公的《史记》开创“以人系事”的纪传体,更是运用多种艺术手段,通过复杂的事件来表现生动的人物形象,实际上已具备了叙事文学的特征。《史记》是我国纪传体史学的奠基之作,鲁迅称之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史记》传记人物的描写,这些都给魏晋小说提供了一定的经验。从唐传奇到明清小说,在人物塑造、情节安排、场景描写等方面都可以看到《史记》的痕迹。《史记》的许多故事在古代广为流传,成为后代小说戏剧的取材对象,被作为高品位的艺术矿藏得以反复开发利用。
　　《史记》之后,随着纪传体成为我国正史的主要体例,一大批杂史杂传也逐渐兴起。这些杂史杂传,是我国史传走向小说的一种过渡形式。
　　三、志怪与志人――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小说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中国本信巫,秦汉以来,神仙之说盛行,汉末又大畅巫风,而鬼道愈炽;会小乘佛教亦入中土,渐见流传。凡此,皆张皇鬼神,称道灵异,故自晋迄隋,特多鬼神志怪之书。”魏晋南北朝是我国古代小说形成并逐渐繁荣时期。这一时期的小说作品数量较多,内容丰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盛况。从内容看,大略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谈鬼神怪异的“志怪小说”,如《搜神记》一类是记录人物轶闻琐事的“轶事小说”,或称“志人小说”。如《世说新语》
　　(一)志怪小说与《搜神记》
　　东晋干宝的《搜神记》,代表着魏晋志怪小说的最高成就。志怪小说处于我国小说发展的初期。从创作主体上看,并不是自觉地进行小说创作;从作品形式上看,一般篇幅短小,写法上重事件叙述而不重人物刻画,只是粗陈梗概而已。有的作品技艺已经比较成熟,如《干将莫邪》、《韩凭夫妇》等,结构完整,描写生动,人物性格刻画比较成功,并能运用细节描写等手法,显得简短精悍,已初步具备了短篇小说的规模。
　　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对后世小说的发展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首先,它给后代的小说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明清以后的小说和戏曲,都从六朝志怪小说中吸取了不少故事题材和情节。其次,中国小说史上说狐道鬼这一流派的形成,也肇始于这个时期的志怪小说,如清代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等,均与之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
　　(二)轶事小说与《世说新语》
　　以记录人物轶闻琐事为主要内容的轶事小说,脱胎于以人物为中心的史传文学。汉末、魏晋以来品评人物、崇尚清谈的社会风尚使得这类小说在魏晋南北朝盛行。刘宋时刘义庆编纂的《世说新语》是魏晋轶事小说的集大成之作。《中国小说史略》说它“记言则玄远冷隽,记行则高简诡奇”,准确而精炼地概括了它在艺术上的总特点。
　　魏晋南北朝的轶事小说中,《世说新语》对后代的影响最大。除了写作方面的艺术成就,它还给后世的小说、戏曲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如《三国演义》中“望梅止渴”、“七步成诗”等情节,皆取自此书。
　　四、唐代传奇和变文
　　(一)唐传奇
　　1、什么是唐传奇:唐传奇是指唐代 出现的具有成熟形态的文言短篇小说。它是古代小说发展的新阶段。从唐传奇开始,小说作者才摆脱了史家的“实录”传统,进行艺术虚构,小说才真正成为作家的自觉创造,开始进行具体细致的人物、情节和生活场景的描写。这一切,都标志着我国古代小说作为一种文学体裁已经真正成熟。
　　2、唐传奇产生的原因
　　唐代社会的繁荣,特别是中唐以来城市经济的发展,对唐传奇的兴起有重要影响。五光十色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给作家多方面参与现实、认识现实提供了充分的机会,也是传奇创作的素材来源。为满足市民阶层的娱乐需要而出现的“市人小说”(一种说话技艺)和“俗讲”(演述故事的民间说唱)相当流行,也为传奇作者所瞩目。
　　3、唐传奇的艺术成就
　　(1)开始了古代小说利用艺术虚构塑造人物形象的阶段。
　　(2)开始了古代小说对叙事艺术的自觉追求。
　　(3)开辟了古代小说作为一种文学体裁独立发展的道路。
　　传奇体成为文言短篇小说的基本体式,历代相承,至清初终于发展成《聊斋志异》那样的艺术结构,并出现了长篇文言小说。唐传奇成为后代通俗小说、戏曲、说唱文学的重要题材来源。元杂剧《西厢记》、《倩女离魂》、《柳毅传书》,明传奇《邯郸记》、《南柯记》、《紫钗记》,清传奇《长生殿》等和一些话本、拟话本都直接取材于此。
　　(4)唐传奇在公元八九世纪即以成熟,表明我国古代短篇小说的发展走在世界的前列。
　　《游仙窟》等传到日本,对日本物语文学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而欧洲的短篇小说则迟至十四世纪《十日谈》的出现才走向成熟。
　　(二)唐代变文
　　变文的概念:公元七世纪末以前,唐代寺院盛行一种说唱体通俗文学,叫“俗讲”。这种“俗讲”的底本就是“变文”。
　　变文的形式特征:
　　(1)说唱相间,散韵结合。变文实际上是一种说唱结合的长篇叙事文学。
　　(2)演说俗事的变文是一种市民文学。
　　(3)变文反映了唐代“说话”技艺的发展情况和文学成就。
　　“变文”不仅是后代弹词宝卷等民间通俗文学的源头,而且影响到我国古代小说体制的形成和发展。戏曲的唱白结合,话本小说和章回小说中的诗词歌赋描写的掺杂,都可以从变文散韵相间、说唱结合的形式中看到脱胎的印记。
　　唐变文的影响,唐传奇的出现,标志着中国古代小说文体的成立。
　　宋至明清部分,详见《中国古典小说的演变过程(下)》
　　参考文献:
　　[1] 袁行霈.中国文学史,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8)
　　[2]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齐鲁书社,200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