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鸡 抓野鸡视频

时间:2019-03-01 04:58:17 来源:QQ空间素材网 本文已影响 QQ空间素材网

     一      日军进攻武汉时,我正在七十一军当侦察科长。一天,宋希濂军长把我叫去。指着地图说:“前一阵鬼子在我富金山阵地进攻受阻,伤亡惨重,这几天一直不敢轻举妄动。据空军通报,敌第十六师团在白塔村一带调动频繁,不知搞什么名堂。你带几个人摸进去看一看。”
  “是!”我敬个礼正要走。宋军长又喊住我,放缓了语气叮嘱道:“如果可能的话。顺便找一找山花姑娘,争取把她带回来。”
  “是!”这次我答应得更加响亮了。
  山花是白塔村一带有名的美女,长得跟天仙似的。一个月前,我们军部就驻扎在该村。山里人淳朴、也闭塞;以前连县长都没见过,都把军长当成了武曲星下凡的大贵人,不仅燃鞭放炮摆香案迎接,好酒好菜招待;而且还特意指派山花来贴身侍奉。
  那晚,军长忙完军务后已是半夜,正准备睡觉,忽见山花跪在大床上铺新床单,便奇怪地问:“咦,你怎么还没走?”
  山花羞答答地浅笑道:“我是专门来侍候您的,走哪儿去呀。”
  军长方才明白村人们的用意,不由哈哈大笑:“你们把我当成旧官僚啦。告诉你,我们黄埔军人是不兴这一套的,你快回去吧。”
  山花扭捏地不肯走,低着头说:“没能侍候好您,五太公会责怪我的。”
  军长疼爱地拍拍她的脸蛋:“放心吧。他不会责怪你的,而且我还要责怪他呢。我是有家室的人,不可能娶你。你呢,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我要那样做了,那不是祸害你嘛。”
  “我乐意,”山花仰起脸儿笑容灿烂,“五太公说了,你统军保家卫国,是岳飞那样的大英雄,能做你的女人。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呢。”
  军长板起脸严肃地说:“你别听五太公瞎说。我哪能和岳武穆相比。快回去吧,啊?”
  山花噙着泪花说:“你是不是嫌我貌丑,瞧不上我?”
  军长笑了:“谁说的?我们山花姑娘天生丽质,如果再受点教育就成国宝啦。我怎么会看不上你呢?是没资格呀。嘿,早知道今天能碰到你,八年前我就不结婚了,哈哈。”
  “真的?”山花也被逗笑了。
  “当然是真的,”军长一本正经地,“不信你去问问弟兄们。好多人都想娶你哪。等哪天得空了,我一定给你挑个最棒的小伙子,好不好?。”
  “说话算数?”
  “拉钩。”
  “好,军长要当媒婆喽。”
  山花拍着手,笑得喘不过气来了……
  我们这群听窗根的人也跟着乐了。大家不仅为军长的高风亮节所感动,也妄自猜测:军长会把山花许给谁呢?
  可惜,由于军情紧急,军长没来得及办这事儿,就亲率全军撤进了山头阵地。我原以为他军务繁忙,早把山花给忘了,哪知他还惦记着呢。如今白塔村已沦为敌区,也不知山花是死是活。我暗下决心,这次进去一定要找到她。
  
  二
  
  我们一行八个人趁夜越过战线。经过一夜急行军,顺利抵达白塔村。不过眼前的自塔村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欢腾,人去室空,满眼凄凉。我站在山花家门前,望着窗户上那块熟悉的碎花蓝布窗帘,不禁想起当初我们几个校官对着窗帘撩山花说话、唱歌的情景。那蓝布窗帘里面的灯光是多么令人神往啊。山花,美丽的山花,眼下你在哪儿呢?
  我心里充满了惆怅!
  我们在敌占区里活动了几天,收集到不少有价值的情报。这些情报归纳起来主要有两点:一、进攻我富金山的当面之敌第十三师团已由主攻改为佯攻:日军也是“欺软怕硬”的。二、第三、第十六师团有向我左翼商城一带进攻迹象。目的是迂回到我侧后,逼我富金山守军不战而退。
  按说,大致查明了敌军的战略动向,我们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可我总觉得有点意犹未尽。进来一趟不容易,总得把油水捞足吧。再说了,山花还没找着呢。于是,我决定其他人先把情报送回去,只留下老江和小孟,我们继续在公路附近潜伏,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逮条大鱼。
  这天上午。我趴在一个草坎后,用望远镜观察公路上鬼子汽车的情况,忽听左后方隐约传来了浪笑声,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担任警戒的老江悄悄靠过来,耳语道:“妈的,头,鬼子又在侮辱咱们的姐妹了,管不管?”
  这类事在敌占区太常见了。我摇摇头:“注意隐蔽。千万不要暴露目标。”
  也是鬼使神差,喊叫声居然越来越近了。我移动镜头,只见三个鬼子兵正围着一个学生模样的中国女孩追逐、调戏着。那女孩留着短发,身材高挑,浅蓝色衣裙早被刺刀划得稀烂,露出了白生生的肌肤。虽然明知逃不过魔掌,她依然在徒劳地奔跑和躲避……眼看就要撞进我们的隐蔽地了。我只好用手语示意老江和小孟动手。
  我们一起跳起来,对准各自选定的目标同时开枪,枪枪打在了鬼子的眉心。三个鬼子兵张大嘴巴。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女孩也愣了,好半天才醒过神来。猛地扑到老江的身上放声痛哭。
  经过简短询问,得知女孩名叫萧丽云,原是保定女师的学生,准备到汉口投奔亲戚的,却不料半路上碰到战事,铁路公路都不通车,只好跟着一群难民步行。后来又被日军骑兵冲散,她就像无根的浮萍在战场上东躲西藏、飘来飘去。最终还是落到巡逻的鬼子手里……
  小孟找回萧丽云遗落的小皮箱。带她到林子深处换衣服。当她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不禁眼前一亮:她换上一袭镶金边的大红旗袍,腰身收得极细,胸脯高高隆起,尽显女性的魅力。可惜她靓丽得不是地方。我皱起眉头:“太招眼了,还嫌鬼子瞧不见你呀?”
  “不是的,”她怯生生地解释道,“我就剩这一件压箱的衣服了。这还是我去年给表姐当伴娘时穿过的。唉,那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我朝鬼子的尸体努努嘴:“还是换上黄军服吧。”
  “我不!”她吓得直往老江身后缩,“我才不穿死人的衣服哩。”
  这女孩,不知怎么就跟老江亲。见了我像见了鬼似的。老江也替她求情:“头,就让她穿旗袍吧,多养眼呀。咱三个大老爷们还保护不了一个小姑娘?”
  小孟也笑着附和。三比一,我只好妥协。不过,带着这女孩行动毕竟是个累赘。我决定收兵回营。
  可恰在这时,公路上出现了情况。
  一辆军用三轮摩托车晃晃悠悠地从对面山岗上驶过来,车斗里赫然坐着一个挎公文包的日军少佐!我就像猫儿闻到鱼腥一样,立刻兴奋起来。妈的,守候了几天终于有了结果。凭直觉,我判断那位少佐通讯官绝对是条大鱼。
  “准备行动!”我果断地下达命令,“萧小姐留在这里,不许乱跑。老江担任火力掩护,我和小孟上。”
  “慢,”老江一把按住我的手:犹疑道,“不行啊头,摩托车和过往军车间隔太短,咱们即使得手恐怕也难以脱身啊。”
  我估算了一下时间,顶多还有三分钟,摩托车就要从弯道上绕过来了。“先干了再说。”我咬牙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小孟自言自语道:“要是能把少佐引到这边来就好了。”
  “废话。拿什么引?快走吧你。”我催促道。
  我俩正要起身,萧丽云冷古丁晃到我面前:“田科长,让我去吧,我去把他引过来。”
  “你?”我们三人几乎同时惊呼道。看着如同新娘子般艳丽的她,我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刻 明白了:她确实是最好的诱饵。
  “不行不行,”老江最先反应过来,连声反对,“你刚从狼窝里出来,怎么好又让你入虎穴?”
  萧丽云坦然地整整头发:“老江哥,现在和刚才不同了。刚才我是一个人受欺负,孤苦无援:现在我,是在为国家战斗,又有你们暗中保护,我不怕!”
  老江还想劝,萧丽云已拎起小皮箱一骨碌滑下了草坎。我忙叮嘱她:“沉住气,不要慌。只要我们不出现,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都要把戏演完!”
  萧丽云回头妩媚一笑,就义无反顾地朝公路走去。老江瞪了我一眼,埋怨说,“她是老百姓,我们没有权利要求她做什么。”
  “屁话。”我冷冷地训斥道,“这里是战场。情报就是生命,就是一切!你是老谍报了,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老江不吭声了。我们聆听着摩托车的马达声越来越近,都睁大眼睛注视着公路上萧丽云的一举一动。
  
  三
  
  我猜想萧丽云一定演过话剧什么的,她表演得实在太自然、逼真了:她装着要过公路的样子,试探了一下,估计被摩托车上的鬼子发现了,又害怕地缩回身子,张开双臂,像只蝴蝶似的朝林子碎步跑过来。她那花枝招展的姿态、全身起伏有致的曲线肯定把少佐迷翻了,摩托车本已开过去了的,又掉转头来,停在路口边。两个鬼子兵持枪守在车旁,色胆包天的少佐则挎着公文包径直追过来!
  萧丽云跑到草坎下已无路可走,便手脚并用往坎上爬,刚爬到一半,就被赶上来的少佐抱住双腿又拽了下去。少佐意外遇到艳福,欣喜若狂,哈哈大笑,并以最快的速度把军帽、军服、挎包、武器杂物等扔了满地。
  我探身用一根树枝把挎包慢慢挑起来,此时我既听不到萧丽云凄凉的哭叫,也对少女惨遭蹂躏的场景视而不见。我满脑子只有情报。情报!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挎包,把里面的日语文件迅速地浏览了一遍。当我确信把所有的内容都牢牢记在脑子里后,才把文件按顺序放进挎包,又用树枝挑还原处。少佐正奸淫到高潮,兴奋之极,一点也没察觉文件已泄了密。
  很遗憾,我现在还不能对萧丽云施救。因为有的情报可以直接窃取甚至抢夺,而有的情报窃取后还不能让对方察觉,一旦察觉,情报就失去了应有的价值。我眼下到手的情报就属于后者。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少女继续受辱而爱莫能助。我感觉老江强压的怒火好像随时都要爆发,他那把野战匕首已深深地扎进土里,只露出一个刀柄。小孟则紧紧捂住耳朵,把头埋在荒草中,浑身在轻微地颤动。我怕他们情绪失控,便掐了他们一下,示意他们退往林子深处。
  鬼子少佐的性欲似乎特别旺盛,奸淫的过程显得格外漫长。终于等到那家伙心满意足地穿上衣眼、哼着小调离开、摩托车轰地开远了,我们才一拥而出。
  萧丽云呆坐在草地上,头发上沾满了草屑,旗袍虚掩着,身子一动不动,眼睛也一眨不眨,好像一尊泥胎。我痛心地发现,她的大腿根处涂着斑斑血迹……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一边为她系上旗抱的纽襻,一边试图安慰她,但任何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王八蛋!为什么不救我?我恨你我恨你―”她突然爆发了,两手轮换左右开弓拼命地扇我的耳光,我忍着火辣辣的疼痛纹丝不动,任由她发泄,只要她能解恨,打死我也毫无怨言。
  老江及时地把她抱到一边,她又去摸老江腰间的手枪嚷着要自裁。
  “听着,别闹了!”我声音低沉地喝道,“这里是战场,是你死我活的地方。比起战争的胜败,任何个人的荣辱得失都算不了什么。现在听我的命令!”
  老江和小孟马上立正并排站好。萧丽云也被我的蛮横震住了,站在老江身旁,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我。
  “根据刚才获得的情报,”我一字一顿地说,“日军决定派遣冈崎大队六百余人于明晨三点偷袭我武庙集军部,企图一举击破我指挥重心,并切断我后方联络线、其具体行军路线是……现在请各位复述一遍。”
  “……”
  大家挨个复述完毕,老江脸上的怨气也完全消逝了,他兴奋地擂了我一拳:“好样的,田科,是我错怪你了。”
  我点点头,接着切铁般地说:“我们四个人只要有一个人活着,就务必在今晚十点钟以前,赶到离这里最近的八十八师师部。下面我宣布行军序列:尖兵小孟,老江第二,我带萧小姐殿后。”
  萧丽云马上叫起来:“我不要你带,你是个冷血动物。我要跟老江在一起。”
  我毫无商量的余地:“服从命令!”
  萧丽云顶道:“对不起,我不是你的兵。你的命令无效。”
  我逼视着她的眼睛厉声说:“自从你接受了诱敌的任务。你就是一名战士了。现在你又知晓了重要情报的内容,更有了一份对国家和军队的责任和义务,为了保证情报的安全送回,你必须无条件服从长官的指挥。”
  萧丽云挑衅地胸一挺:“要我上床也得服从吗?”
  “也可以这样理解。”我放缓了语气,“当然,如果你觉得我滥用职权,战后也可以到军事法庭去控告我。”
  她不做声了。我话锋一转又问她:“会打枪吗?”
  “会一点。”她警觉地瞟了我一眼,“我在女师接受过军事训练。咋啦?”
  “好。”我掏出一把精巧的勃朗宁手枪递给她,“这枪里有九颗子弹。记住,遇到战斗时你只能打出八颗,最后一颗得留给自己。因为你是不能被敌人活捉的。”
  萧丽云不屑地撇撇嘴:“这也叫枪吗?玩具还差不多,蒙谁呢?”
  “快拿着呀,”老江却在一旁急了,“你别看它小,这可是上等的好枪;威力大、性能好,30米之内基本不用瞄准。指哪打哪。钟师长要了好几回田科都没舍得给,他是在向你赔罪呢。”
  萧丽云眼圈一红,这才把手枪接过去,插进腰口袋里。
  我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板过她的肩头郑重地向她表白:“萧小姐,有老江和小孟作证,只要能活着回去,我一定娶你为妻。”
  她却并不领情。一把把我的手推开:“谁稀罕嫁给你呀。冷血动物。”
  小孟朝我做了个鬼脸。我尴尬地笑了笑,随即下令出发。
  
  四
  
  带着萧丽云行动其实是个苦差事。她既没受过强行军的训练,身体又刚刚遭到野蛮摧残,没走几里路就不行了。我只好背着她走。她那肉乎呼的胸脯紧贴在我背上,像只小火炉似的,烤得我口干舌燥,不过,我背着她一点也不觉得累。
  我渐渐感觉到,她的脑子好像有点坏了。她始终处于亢奋状态,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喋喋不休地讲她的过去,讲她的初恋,还说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和男朋友分手时没有把贞操给他。这才加剧了今天的惨痛。说到恨处,还狠狠地咬着我的肩膀不放,疼得我直吸冷气。
  一口气走出三十几里地,在一口清水潭边,我才把她放下来休息。顺便补充水分。
  喝完了水,萧丽云忽然说要洗澡。也不等我同意,就当着我的面开始脱衣服。
  “你疯了,”我吓了一跳,连忙阻止,“这里虽说是小路比较偏僻,但也随时可能碰到敌情,洗什么澡啊你。”
  “我一定要洗的。我身子太脏了。不洗得干干净净的,我真的会疯掉的。”她不由分说,麻利地脱下旗袍,又要解胸罩,“鬼子来了怕啥,我就光着身子 跟他们打,打不死顶多再被他们强奸一次,哈哈……”
  听她说着“疯话”,我眼前又浮现出她大腿根处的血迹,心里像刀扎一样难受。“好吧,”我背过身去说,“给你五分钟,你快点啊。”
  她欢快地应了一声“哎”,就“扑通”跳进了潭里。听到她把水声搅得哗哗响,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先前她是一个多么矜持、高傲的姑娘啊。转瞬间就变得不知害臊了。这都是我造成的啊。
  “田大哥,还傻站着干嘛,快过来拉我一把呀。”不知过了多久,她嘻嘻哈哈地在我后面笑道。
  我转身一看,她已经洗好了,刚好游到潭边。可是潭边的水太深,岸太陡,她显然爬不上来。我只好走过去,别过脸,把手伸给她。
  “嗨,你倒是看着我呀,啊呀,”她得不着劲,身子一歪,又滑进水里。
  我难为情地说:“谁叫你光着的,我还没结婚哩,怎么好看姑娘的身子啊。”
  “怕啥?反正我的身子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她幽幽地说,“再说了,我不是你的未婚妻嘛。”
  “咦,你答应嫁给我啦?”我惊喜地回过头,眼前一花,我看见什么啦?我看见她的两只雪白粉嫩的奶子漂浮在水面上,光溜溜的身体深处隐约有一团晕黑……我顿时热血沸腾,一下子把她扯上岸来,紧紧抱在怀里。
  “别松手,就这么抱着我。”她软软地依偎在我怀里,喃喃道,“田大哥,你真的不嫌我脏吗?”
  “说什么呢,”我抚摸着她光滑的身子,动情地说,“在我眼里,你永远是圣洁的。我希望你也要珍惜自己。”
  “嗯。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她闭着眼睛答道。
  ……当我们重新上路时。我欣喜地发现,她已经完全正常了。
  
  五
  
  黄昏时分,我们总算走出了崎岖的山间小路,只要再翻过一道山梁,就到达36师的防区了。
  最后的时刻往往也是最凶险的时刻。果然。山梁那边突然响起了一阵激烈而短暂的枪声。老江飞快地跑回来,沉痛地告诉我,前面有鬼子埋伏,小孟打死了七八个敌人,不幸殉国了。现在,鬼子已经顺着山梁搜索过来,他要把他们引开,掩护我和萧丽云突出去。说完,他开着枪向山梁右侧跑走了。
  但是鬼子没那么傻。他们很快就发现老江只有一个人,所以只派了一个班的兵力去追他,大部分人依然向我们这边搜过来。我明白。这都是打死那三个鬼子惹的祸。敌人显然已判明我方有侦察人员潜入,所以连这么偏僻的地方也加强了警戒,看来只有一拼了。
  我叫萧丽云先撤,她不肯,说咱俩已经是夫妻了,要死死在一块。我冷笑一声道:“离死还早着呢,想摆平我也没那么容易。我是怕你跑不快才叫你先撤的。快走!”
  她哭着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拎着手枪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我。战争浓缩了时空,我没想到,才半天工夫,我们竟成了一对生死恋人。
  我一边抵抗,一边留意着地形地貌。我遥见山梁左边不远处有座小山谷,隐约可见谷里荒草丛生、野树繁茂,地形颇为复杂,足以和这股敌人周旋。我忙向萧丽云打了个手势,她居然看懂了,弯腰朝谷里飞跑。她跑的姿势真好看,活像一只火红的小马驹。
  由于我隐蔽得好。出手又快又准。敌人不敢太靠近我,我得以从容地撤进谷里。可进来一看却傻了眼:原来里面暗藏着数千个跑反避难的百姓。这下子全暴露了!我正想翻身杀回去,一个夜莺般的声音忽然从身边小桃林里飘出:“哥。快看哪。这不是田科长吗?”
  “山花?―山花!”我顿时忘记了一切。惊喜地大叫起来,“老天保佑,你还活着!”我循声扑进小树林,果见山花迎面跑出来,和我激情相拥。她哥山林也走过来亲热地拍拍我的肩膀:“老弟呀,你也没死嘛。”我们仿佛有一百年没见过面似的,高兴得又蹦又跳。
  山花虽然包着头巾,脸上抹了土灰,却依然掩饰不住绝色的美丽。她泪眼婆娑地问我:“田科长,你怎么跑到这旮旯来了?”
  “哦,我是来执行任务的。”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欣喜地说,“另外,也是受军长之托来接你出去的呀。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居然在这儿碰上了你们。”
  山花闻言。俏脸立刻染上了红霞,一扭身躲到了一旁。
  “她咋啦?”我奇怪地问山林。
  “害羞呗。”山林见我一脸茫然,嘿嘿笑道,“你还不知道畦,当初宋军长和我爹有约定,说将来来接山花的人就是我家的新姑爷。”
  “啊?!”一股巨大的暖流霎时袭遍全身,我差点没晕倒。军长啊军长,你太眷顾我了。可惜,我已经对萧丽云作出了庄严的承诺,没有这个福分啦……
  “啪!啪!”两声枪响,把我从幸福的烦恼中拉回到残酷的现实:鬼子追进谷来了,一场生死搏斗又将拉开血幕。
  满山谷的老百姓听到枪声,立刻像捅翻了的马蜂窝,呼儿唤娘,到处乱跑。敌翻译官举起铁皮喇叭高喊:“都别跑,原地呆着,谁跑打死谁!”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了。翻泽官又喊;“中国的老百姓们,你们不要怕,大日本皇军是不会滥杀无辜的。现在有两名危害皇军的间谍分子混到你们中间来了,只要你们把他们交出来,我们马上就带他们走,决不伤害大家!”
  周围的百姓偷偷看了我们一眼,随即都低下头,默不吭声。翻译官等了一会,见没动静,有点不耐烦了:“皇军说了,给你们十分钟考虑,到时候再不交人,皇军就不客气了,所有的人包括小孩都将统统处死!”他的话音刚落,三挺机枪就架起来,其中一挺还朝上“咕咕咕咕”地放了一梭子,打得断枝碎叶纷纷往下落。
  我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山谷虽然隐蔽,却像个死胡同。四面都是陡峭的山壁,无法攀登。敌人要真下毒手屠杀,老百姓一个也跑不了。于是我不再犹豫了,拉起萧丽云的手沉重地说:“对不起,丽云,我们不能让几千百姓替我们挡子弹,我们得站出来。”
  萧丽云勇敢地挽起我的胳膊,惨笑道:“丽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愿意和你一起共赴国难。”
  “等等,”我俩刚要迈步,山林伸手拦住了去路,“我弄明白了,鬼子是来抓你们的。可他们两眼一抹黑,不认得人,才想出这么个毒主意。你们身上有任务,还是让我和山花代你们去吧。”
  我的眼泪哗地淌出来了:多好的百姓啊。我挥袖抹去泪水,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不行!我们是军人,为国牺牲是本分。老百姓没这个义务……”
  “废话,”山林打断我说,“军队要是战败了,我们老百姓还活什么劲?”
  山花也抓紧我的手说:“田大哥,虽说我还没过门,但能替你去死,我真的好高兴。大哥,我们来世再做夫妻吧。”
  “山花!……”我急得跳脚,正想采取点什么措施,忽然脑门上挨了重重的一记勾拳,顿时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上。
  等我醒来时,山林兄妹已不见了,萧丽云穿着山花的大襟褂子在一旁守护着我。
  妈的,山林这家伙手还真快,他这一招西洋拳还是我教他的哩,师傅居然遭到了徒弟的暗算。我苦笑地摇摇脑袋,猛地清醒了:“山花!山花呢?”
  萧丽云抽泣道:“山花和她哥被鬼子带走了……”
  “什么?”我啪地给了她一个耳光。“你他妈的为什么不去,啊?你知道山花是谁吗?她是71军全体弟兄的梦中情人!山花―!”我发疯般地跳起脚就要追,也许只有我最清楚,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落在鬼子手里会有多悲惨……
  “站住!”萧丽云猛然在我身后喝道:“你心里只有山花,那情报呢?你不是说情报大如天吗?”
  是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很快从浑噩的状态中恢复了理智,转身拉起萧丽云朝谷口狂奔
  天黑后,我们终于赶到了八十八师师部。钟彬师长听了我的报告如获至宝。当即命令最近的五二八团火速赶往黄家拗设伏。那里,是敌人的必经之地,而且地形险要。毫无疑问,这是一次稳操胜券的战斗。故而钟师长轻松地命名这次战斗的代号为“猎鸡”。
  是夜凌晨两点,日军冈崎大队如期经过黄家拗山谷,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党,哪晓得已钻进了中国军队的天罗地网。五二八团张团长一声令下,迫击炮、手榴弹、各种轻重武器一起开火。顿时山摇地动,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日军几乎还没来得及作有效的抵抗,就一群群、一片片地倒下了。不到一个小时,冈崎大队就全军覆没,无一人漏网。
  天麻麻亮时,我特意带着萧丽云赶到黄家拗。此时战场尚未打扫,整个山谷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六百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卧在谷底里,血流成河。
  “我明白了。你是对的,为了胜利,我们可以付出一切代价。”望着触目惊心的战场景象,萧丽云泪流满面,“田大哥,我知道你深爱着山花,你完全没必要委屈自己。快去救山花吧,也许她还活着。”
  她的理解令我欣慰。然而我无暇去想感情的事。当天,我又带着一支更强焊的小分队潜入敌区,我已立下誓言:只要山花还活着。我一定把她救出来。
  
  责任编辑/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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