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首诗写弗里达与她的画|画古诗王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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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泰特美术馆举办了一次弗里达・卡罗回顾展,这次展览的题目是《谁是弗里达・卡罗》。这次展览的目的之一是把弗里达从一个偶像,一个波希米亚艺术家、幸存者、女权主义、性自由者这些标签中带回,回到她的作品自身。展览中的一个内容是请诗人帕丝卡尔・帕蒂(Pascale Petit)朗诵她根据弗里达的画作而创作的一组诗歌。帕丝卡尔・帕蒂从弗里达的画和生活中创作了14首诗歌,集成一部名为《受伤的鹿》的小诗册。
  帕丝卡尔・帕蒂生于巴黎,长在法国和威尔士,目前居住在伦敦。2004年,她被诗歌图书协会和艺术协会选为下一代诗人,她的两部诗集《动物园的父亲》(The Zoo Father)和《女猎手》(The Huntress)被选入艾略特诗歌奖。她曾经来中国参加诗歌节。
  帕丝卡尔・帕蒂的诗歌创作同她对自白派诗歌的反思不无关系。她认为向来对女性写作的批评总是将女性个人写作的经验归为两类,一是自恋而没有自制能力的,二是屈从于传统,保留被动的女性之美和内敛。前者无疑是以普拉斯为代表,而后者是英国文化传统中流行并且被接受的。她很庆幸声称自己不属于英语文化圈。她认为自白派诗歌太过个人感性的内容影响吸引了过多读者的注意,因而忽略了诗歌本身的内涵。
  这一组为弗里达而作的题画诗不止是在写弗里达,或者诗人自己,或许她在思考作为一个受伤的女性、一个被忽视的女性、一个可能受到侵犯的女性、一个被动的女性和一个女性艺术家,可以怎样感受、思考、表达。我们当代的文化受英语文化的思考、表达方式的影响应该是最为显著的。有时候我会想,譬如我们身边的朋友,许多的女子,她们有没有过类似弗里达、普拉斯受伤、被忽视、可能受到侵犯、被动的可能呢?应该说比比皆是。描述、表达和反抗这些伤害是治疗的一种可能和途径,但应该不是所有,甚至不是最有效的办法。我们生活中的这些女子,来自我们的传统,她们是怎样治疗而恢复的呢?有一种说法是:人不能把自己抱起来,而别人抱起来也远远不够。每个人都要努力自己站起来,走出去。
  
  受伤的鹿
  
  我有一张女人的脸
  可我是一头小牡鹿,
  因为我足下有蛮勇
  走入这深深密林,
  那里树木断折。
  我的鹿角上的九个叉
  曾和我皮肤上
  那九只箭战斗。
  
  我可以听到骨锯锯骨
  在地平线上的海洋中。
  我从纽约手术专科医院
  的水中浮现
  那儿有深蓝色的地下室。
  
  有一次,移植手术后
  我太急太快睁开眼睛,
  我可以透过
  所有的玻璃屋顶看
  直至看见闪电叉裂
  纽约的天空
  好像一头天鹿的角,
  雨,箭般射向兽群。
  
  我,娇小秀美
  逃进这画布,
  在里面我回头看你
  穿着钢铁束胸,给我的蹄
  画上最后一抹。
  
  
  一道敞开的伤口的纪念
  
  每当我们做爱,你说
  那就像和一次撞车做爱――
  我带着巴士进入卧室。
  有一种平静,像是消防队
  到来之前,火焰舔着我们的
  脚掌。我们中没人知道
  什么时候油箱会爆炸。
  你说我把我的房子装饰
  来再现那场事故――
  我的骨骼连接着焰火,
  我的动物展览在空中荡来荡去。
  
  你看着穿着金色内衣的我――
  十六岁的干瘪老太婆,她
  因一道闪电而失贞。
  该是取出手扶杆的时候了。
  我没有期望爱是这样的感受――
  你用膝盖将我压倒,
  从我烧灼的身体中撬出铁杆
  迅速,温和,让我自由。
  
  
  有猴子的自画像
  
  一整天,我画这绿色镜子里
  挨着我的蜘蛛猴。
  当叶子开始簌簌作响,
  张弗朗害怕地抓紧了
  我的脖子,几乎要叫出来。
  他的皮毛有着和我的头发一样的质地。
  他的左手看上去像一根松散的辫子
  可能会让我窒息。有时候
  就像这样――我黑色的头发
  必须用红丝带系起。
  
  几个钟头过去了。我画笔上的鬃毛
  像怯手怯脚的鸟儿般忙碌。叶子
  长得巨大而不安,似乎
  它们在藏起一块森林的地被
  在那里我活埋了一连的
  猴子。似乎整个房子里唯一的
  声音,是穿过薄薄草杆的
  动物的呼吸;即使是今晚,
  那时已经太迟,我早已死去。
  而你,勇敢的观众,与我的凝视相遇。
  
  
  飞的床
  
  第三次流产后
  我还能做什么
  除了竖起床用画架
  疯狂地画
  
  我的床飘浮出
  亨利・福特医院
  
  飘入有巨大冰雹的地方
  我的小女婴
  穿着她的卷云的裙子飘。
  
  当胭脂仙人掌
  在我的床单上敞开它血红的花朵
  我画上一只鹰
  在火上张开翅羽。
  
  我朝下看着瑞富・休伦联合工厂
  每个工厂嘶嘶冒烟
  像是蒸汽消毒器
  
  每样东西都像蜗牛一样移动。
  
  我举起镜子
  开始了我的自画像。
  
  那秃头者给了我一串
  沙漠露珠的项链。
  
  她叫我佐香提尔――
  生命之花,
  万能者。
  
  
   光(生命的水果)
  
  从日出开始
  我一直一口一口吞咽着光。
  我邀请太阳进入我的卧室。
  他坐在我床边的桌子上
  像一只橘色的蜘蛛,
  将我的静物裹入它的光线里。
  他有迪耶戈的特点。
  我自己的画像
  隐藏在一只瓜的肉里
  但是我没有力量
  挖出它。
  而仙人掌果的果实,
  火龙果――
  它们包含着什么?
  我的玩偶新娘和糖做的躯壳
  坐在一瓣香蕉上
  思考红色的外皮
  切开――
  白色的宇宙们
  塞满黑色的星星
  这一早的丰盛
  让人惊异,
  这样一次
  它们不害怕彼此
  而是手拉着手。
  我把她的玩偶的床
  放在他的糖果棺材旁边。
  今夜他们将共眠
  像一对老夫老妻。
  
  
  有猴子、鹦鹉的自画像
  
  用火焰之笔绘画的我
  不能告诉你今晨
  我在哪里。而我不能让波尼托安静。
  他就在我的左耳下栖坐,重复着
  他飞进太阳的核心
  学到的声音,张弗朗和他一起去,
  飞荡过火焰森林的天幕,
  寻找那棵燃烧在
  我生命中心的树。
  这些金色的树叶是他带回来的――
  在我的身体凉下来之后,
  它们还在哼唱,许多年。而你――
  你会倾听这些色彩多久
  在你听到光的语言之前?
  
  译者简介
  周琰生于70年代初,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从事编辑工作。业余写诗、译诗,粗通英语、法语。主要译介诗人有简・肯庸,布里吉特・贝根・凯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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